一處偏僻的陋巷中。
泥濘坑坑窪窪,因常年得不到光照,牆麵上長滿苔蘚,一片潮濕。
嘀嗒,嘀嗒
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地,與肮臟的泥土重合,一腳踏過,徹底融為一體。
跌千愁佝僂著身子,貼牆而行,他模樣狼狽,發絲蓬亂。
走起路搖搖欲墜,仿佛一秒就會因無力支撐而癱倒在地。
在跌千愁被鮮血浸濕的衣襟後,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深入骨髓,無比駭人。
上麵尚有殘餘的劍氣彌漫,無時無刻都在割裂他的身軀。
“沒跟來吧”
跌千愁心有餘悸地回頭瞥了一眼。
不久前他才被應玉成打成重傷,苟且撿回一命。
轉頭又遇上一位嫉惡如仇的背劍青年,不由分說便衝上來痛擊他。
問題是,跌千愁還打不過
“嗬,嗬嗬這天下英雄當如過江之鯽,後生可畏,後生可嘶”
跌千愁苦笑著,牽扯到臉上縫合的傷疤,又是一陣鑽心的劇痛。
這位血煞堂身居高位,威風凜凜的跌執事,如今的模樣不可謂不卑微。
不僅一身染血,麵目全非。
一身高深莫測的修為更是銳減到連走路都成了一個難題,重傷瀕死。
其實在與應玉成交戰過後。
跌千愁至少還剩下三成力,不過他自以為是,未將他人放在眼中。
誰料差點被人當街砍死。
可能跌千愁做夢也不會想到,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才。
流雲鄉內會一下出現兩位,甚至他還差點栽在其中一位手中。
隻因那個人是——蕭劍心。
“儘是些丟人現眼的廢物!”
跌千愁一想到自己在前麵拚得你死我活,後方堂眾卻連最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難抑製心中肝火,破口大罵。
“此番出師不利,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來想以皇帝親孫女作要挾,竊取王朝龍氣這事,怕是得從長計議了。”
跌千愁一瘸一拐的走著。
思緒間,一道影子落在他身上。
“誰?!”
跌千愁驀然抬頭,心中警惕提至最高水位,目光牢牢鎖定在圍牆頂端。
那裡,一位女子傲然挺立,麵容清冷,周身散發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即使光線不好,難以辨清麵孔,跌千愁也能感受到,女子身上那股獨特的英颯之氣,令人不由自主為之傾倒。
“跌執事,落得如此田地,作何感想?”女子的語氣透露出濃濃的戲嘲。
那冷漠至極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待喪家之犬,沒有絲毫憐憫可言。
“你”跌千愁眼光古井無波,指尖悄然纏繞上一絲微不可察的血氣。
再次重複道“是誰?”
燕癡春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釋放出體內一縷氣息,而跌千愁感知到這股氣息,頓時心如死灰,放棄了所有手段。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給人一種既蕭瑟又難看的感覺。
畢竟跌千愁現在這張臉
確實叫人觀感不佳。
“東神域果真是藏龍臥虎,人傑地靈啊,這才不到半天時間,又來一個什麼時候開海境修士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我是誰不重要。”
燕癡春身輕如燕,從圍牆飛掠而下,腳尖點地。
輕盈的落在跌千愁麵前。
“重要的是,想活命,就得聽命我的,並且發誓永遠效忠於我。”
“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