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城,繁華似錦。
深宅大院隨處可見,這裡畢竟是離皇宮最近的地方,住在這兒的必定是達官顯貴,尋常富商便是有萬貫家產也不能住在這兒,這是身份的象征。
黃府便在東城之內。
今日的黃府張燈結彩,熱鬨得仿佛過年了。
原因無他,府上嫁入宮中的大小姐今日回府了。
黃家可以說是父憑女貴,在黃玉蓉入宮之前,黃俞還在翰林院聽政,而在黃玉蓉納妃入宮之後,前後也不過十幾年的工夫,現如今已經是兵部尚書,官居二品。
現如今黃玉蓉回家小住,黃家上下自然是拿出最高規格的禮待。
不過
黃玉蓉回府之後,立刻和自己的父親進了書房議事,一直到後半夜還不見出來。
府中上下都隻當父女倆許久未見,有說不完的話要敘。
隻是早早備好的一桌子山珍海味冷了又熱,撤下去又讓廚子做了一遍,如此反複三次,也不見人來吃。
書房之中,黃俞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仿佛都睡著,隻是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著,發出“篤篤”的聲音。
片刻後,他才睜開眼,看向自家大女,拱手堆笑“娘娘”
黃玉蓉不滿道“爹,這兒又沒外人。”
“嗬嗬,禮不可廢。”
黃俞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次,你倒是幫了爹一個大忙。”
黃玉蓉趕忙問道“能扳倒趙家麼?”
黃俞搖了搖頭“若是趙家那麼好對付,那便不是大周第一權貴了。”
黃玉蓉驚異道“那趙家當真有這般本事?可女兒聽身邊婢女說,定邦公每日上朝,滿朝文武都是上奏折參他,定邦公可是連吭都不敢吭聲。”
黃俞嗬嗬笑道“你呀,心眼兒太實。有時候為父都擔憂你這心性在深宮的勾心鬥角中要吃不少虧。你隻看到滿朝文武都上奏折參他,可這麼些年了,定邦公還是定邦公,那些陳訴他罪責的奏折可有半點用?”
“不都是陛下儀仗他”
黃玉蓉嘟囔地說出了這句話。
黃俞頓時用詫異的眼神看向她。
陛下儀仗定邦公?
若天下誰最希望定邦公今晚暴斃府中的,那無疑便是現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
大女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麼?這智商,能夠在深宮中活到現在,看來陛下是真稀罕她了。
黃俞也不將這些話說出來,隻是說道“這一次陛下賜婚之事,怕是要被攪黃了,這未必是陛下願意看見的,此事或許會被壓下來。”
“壓下來?陛下就算知道慕洛雪在宮中煉蠱,都不追究麼?”黃玉蓉頓時慌了神。
她這番冒險舉動,可不是要對付趙家,最關鍵的還是對付慕洛雪!
那小丫頭片子,可是拿捏著自己的命門!這一次不能將她整死,等她反應過來,怕是死的就是自己了!
黃俞心知肚明,這事兒被陛下壓下來的可能性,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