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裡表情鬆弛的躺在床榻上,事不關己道
“阿嬤,世子爺的事與我無關,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謝嬤嬤輕輕點頭,若不是這突發事件,她已經睡熟了,瞧夏裡麵露疲憊,她自個兒轉身去壁櫥裡拿出被褥,而後鋪在床榻外側。
夏裡在經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後早就身心俱疲了,她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謝嬤嬤躺在她身側,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也放心睡了過去……
然而夜深人靜之時,夏裡還是被噩夢給驚醒了,恐懼使得她渾身顫抖,心臟瘋狂的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起身的動靜有些大,謝嬤嬤本就淺眠,也跟著醒了過來,感受到夏裡的驚恐,忙將她攬入懷中,聲音沙啞道“事情都過去了,那朱大自取滅亡與你無關。”
夏裡顫巍巍的靠在謝嬤嬤懷裡,她喘著粗氣,一身冷汗,聞著阿嬤熟悉的氣息,方才稍微平複了心中的恐懼,有些歉疚道“阿嬤,打擾你睡覺了……”
謝嬤嬤順著她後背,輕聲寬慰道“無礙,等你好些了再繼續睡,我就在這裡守著。”
夏裡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來,她靠在謝嬤嬤懷裡閉上眼,儘量不去想朱大的死狀,開始琢磨起趙小茴因何而死。
她出事前隻同香薷和巧荷有過接觸,巧荷自不會害她,香薷無論解釋的有多合理,表現有多自然,夏裡始終無法打消對她的懷疑,哪怕沒有證據,但她就是有這種直覺。
趙小茴死的太過湊巧,她又是礙了誰的道呢?除了與她共謀之人,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人想要她死?
香薷雖比趙小茴個頭高些,但她一個人的力氣,不足以將趙小茴勒死再吊回房梁上,若是個成年男性倒還有些可能。
夏裡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貓膩,老太太將這事兒交給世子爺來查,她沒有任何意見,以世子爺的能耐,想必能查出些東西來,且他不會包庇凶手。
夏裡越想越覺得事情複雜,恐不是輕而易舉能查探清楚的,她想了會子想不明白,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直到天亮方才醒來。
謝嬤嬤一大早便去了老太太跟前,出府去廣濟寺得帶不少物什,沒有她坐鎮指揮,難免會有疏漏。
此次出行三個大丫鬟並蟬衣一同隨行,如今老太太身旁離不得人,丫鬟們輪流著伺候也能輕鬆些,用過早膳便從府裡出發。
陸陵川在府門前見到夏裡伺候老太太上馬車,臉頓時黑沉如鍋底,大太太瞧見兒子不高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你作甚這幅樣子,此次相看我與你爹都很重視,你若能娶得高首輔家的姑娘,咱家也能更穩固些,切不可感情用事。”
方才他那眼神分明是瞧向夏裡的,大太太又豈會看錯,陸陵川氣息微沉,麵無表情道“母親多慮了,我是在想昨晚之事。”
大太太想到昨夜連死兩個下人都與夏裡有關,難免覺得忌諱,她麵色複雜道
“雖說夏裡是為了自保才殺人,可這性子未免太強悍了些,若為妾室隻怕不服管。”
陸陵川眉頭微蹙,語氣不耐“母親,您彆想一出是一出,此事我心中自有計較,您趕緊上馬車,祖母那頭在催促了。”
大太太回過神道“是該走了,若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陸陵川攙扶著大太太上馬車,而後騎著馬在前頭帶路。
廣濟寺並非京都最大的寺廟,算不得香火鼎盛,卻是個極清靜雅致的地兒,它坐落在群山之間,被蒼翠的樹木環繞著,到處鬱鬱蔥蔥,馬車行了約半個時辰才到。
甫一進寺廟就能讓人心境得到平和,仿佛將喧囂的世界隔離在外,老太太聽了謝嬤嬤說夏裡做噩夢的事兒,同她溫和道“你不必陪在我身旁,自去佛像前虔誠跪拜罷,佛祖自會庇佑你。”
夏裡有了穿越經驗後,對神佛起了敬畏之心,能在佛前尋求到內心的祥和,也是極好的事,她麵露感激道“婢子多謝老太太掛懷,待跪拜誦經完,婢子再去找您。”
老太太點頭應允,而後帶著大太太等人往東邊去。
陸陵川臨走前麵色複雜的看了夏裡一眼,見她麵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與他對視時流露出的從容與淡定也不似作偽,陸陵川嘴角露出苦笑,終是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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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裡內心無悲無喜,她邁步踏上台階,腳步沉穩的走到佛像前,然後雙膝跪地,雙手合十,祈求著佛祖的庇佑。
到廣濟寺來的香客更愛去東邊的大佛像前參拜,因此在她虔誠跪拜期間,並無其他人打擾。
她並不關注陸陵川相看的結果,成與不成都與她不相乾,她獨自在佛前待了很長時間,待誦經念佛完畢,那頭的事情似乎也辦好了。
老太太同大太太麵上是顯而易見的喜色,想來這樁婚事十之八九能成,隻世子爺那兒瞧不出端倪,不知他是否鐘意高姑娘,夏裡謹守本分沒去探聽。
或許是白日裡拜佛的緣故,到了夜裡夏裡沒再做噩夢了,她一夜好眠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
小茴之死原以為世子爺能查出些線索來,畢竟他是府中繼承人,沒有什麼地兒是他不能查不能去的,然而等了三日,他才出現在樂壽堂。
陸陵川瞧著清減了些許,他給老太太請過安後,陪著一道用了晚食,然後才將夏裡喚到前廳同她詳談。
香薷也在屋內伺候,看著二人相攜離開的背影,她眼眸十分幽深複雜。
二人到了前廳後,夏裡先給世子爺奉茶,她舉止得體,聲音沉靜道“不知世子爺查到了什麼,還請您據實以告。”
陸陵川輕歎口氣,有些無奈道“我並未查出什麼有用線索,趙小茴自掌燈時分出去過一回,回來後並未踏出房門一步,且沒人瞧見有人來找她。”
夏裡眼神微眯,語氣不滿道“難不成世子爺認為她是自殺?”
陸陵川搖頭道“趙小茴頸部有爪痕,且未呈現青紫色而是淺淡的白色,舌頭不出也不抵齒,明顯是死後懸掛在房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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