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裡抬眸看了陸卿禾一眼,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思。
高明鈺則笑容淺淡道“確實是該走了,我還得給新嫁娘添妝呢。”
夏裡自覺後退一步跟在兩人身後,此刻二姑娘閨房站滿了湊熱鬨的人,除了本家女眷外,還有彆府千金。
陸卿禾甫一入內,就與姚滴珠視線對個正著,她心裡暗罵一聲晦氣,而後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徑直朝陸知遙走去,揚聲道
“二妹妹今日裝扮的可真漂亮,瞧著就氣度不凡。”
圍觀眾人連忙跟著附和,陸知遙羞紅了臉,靦腆的笑著,高明鈺從丫鬟手中拿過準備好的匣子,對陸知遙道“也不知二姑娘喜好什麼,這點心意望你能瞧的上眼。”
滿府皆知,高姑娘正與世子爺議親,將來很可能會是當家宗婦,陸知遙自是對她高看幾分,她笑容滿麵道“高姑娘能來榮幸之至,無論送的什麼我都歡喜。”
陪在陸知遙身側的陸晚喬湊趣道“早就聽聞高姐姐眼光獨到,你送的添妝怕要把我們送的比到泥地裡去了。”
高明鈺莞爾一笑,嗔怪道“瞧你這話說的,添妝不過是份心意,哪能這般比較,在二姑娘心裡自是嫡親姐妹們送的更有意義了。”
陸知遙嘴角不經意地上揚,淡聲道“你們送的我都珍惜,閨閣之中的情誼才是最難得的。”
一直作壁上觀的姚滴珠忍不住嗤笑道
“你們可真是虛偽,有些人原先就是個連姓甚名誰都無人在意的小透明,不知耍了什麼手段,謀奪了個王妃之位,倒引得人爭相賣好來了。”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陸知遙嘴角掛起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她輕聲細語道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這些年在府裡安分守己謹小慎微,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東陽侯府的事,即便我不提各位心中也有數,縣主何必非跟我過不去?”
姚滴珠沒料到陸知遙敢同她當麵剛,她語氣不善道
“你休想給我潑臟水,我可從未對你使過下作手段,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庶女,在此之前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你又怎會那般巧合的出了意外?”
陸知遙內核穩定,不慌不忙道“縣主也說是意外了,那充滿不確定因素的事,我又怎知會這樣,沒有受害者還要向侵害者解釋的道理。”
姚滴珠向來囂張跋扈,對外風評也不佳,頓時滿屋子女眷都竊竊私語起來,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陸卿禾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她略抬高聲音道“今日乃是我二妹妹的大喜日子,縣主既不是來誠心祝福的,還請移步出去,免得壞了大家興致。”
姚滴珠近日受了不少委屈,她在淑妃和三皇子那兒頻頻吃癟,陸卿禾入宮的事她也知曉,心頭那口氣正堵的難受呢,見對方自己撞上來了,她豈有饒過的道理。
姚滴珠抬起下巴,氣勢洶洶道“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本縣主不見禮也就罷了,竟還口出狂言,難不成這國公府你說了算?”
陸卿禾現在碰到事兒,下意識會思考,如果是夏裡會怎麼處理,然後整個人就冷靜下來了,她走上前朝姚滴珠福了福身。
“給縣主請安,方才的確是臣女不對,注意力都放在二妹妹身上了並未留意到您,我祖母,父親尚在,府裡自是輪不到我做主的。”
姚滴珠狐疑的望向她,似是沒想到她這般淡定,冷聲道“你既然做不了主,就彆在此處廢話,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是會大禍臨頭的。”
陸卿禾半點不慫,她輕笑道“臣女哪能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呢,連淑妃娘娘都誇我懂事知進退,難不成縣主沒看出來?”
姚滴珠忍無可忍道“你少在我跟前顯擺,淑妃娘娘誇你又能如何,她不過是後宮妃嬪,大事還得聖上拍板做主,三皇子壓根不將你放在眼裡,隻要我不退讓,你休想如願以償。”
陸卿禾倒吸一口涼氣,怨不得永信公主對她有諸多不滿,能說出如此囂張狂妄的話,可見平日裡不將淑妃看在眼裡,乃至對待三皇子也並未多尊重。
陸卿禾故作不解道“縣主怎知我心願?難不成我去看望淑妃姨母和三皇子表哥,也礙了您的眼?”
她刻意強調姨母二字,並不順著姚滴珠思路往下走,姚滴珠眼中是藏不住的厭惡,她語氣不奈道
“你裝什麼傻充什麼楞?所有人都知道你對三皇子情根深種,想當三皇子妃就光明正大說出來,何必遮遮掩掩呢。”
陸卿禾暗自腹誹,原以為她算胸無城府了,沒想到姚滴珠更無腦,她一臉委屈道
“縣主怎能如此汙蔑我,自幼姨母就疼愛我,我對三皇子也敬重有加,絕無半點非分之想,況且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切不可胡言亂語。”
陸晚喬語氣不善道“還請縣主謹言慎行,莫要敗壞了我們府裡姑娘的名聲。”
姚滴珠正欲開口反駁,外頭便有丫鬟通傳,說是永信公主來了,陸知遙如今過繼到大太太名下,與永信公主算是表姐妹,她代淑妃前來道賀,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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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信公主雖身著粉色宮裝,瞧起來卻氣勢淩人,她一露麵所有人都俯身行禮,姚滴珠也不例外,公主抬手示意大家免禮,而後略過姚滴珠,朝陸卿禾道
“表姐,遠遠就聽到屋裡熱鬨的很,你們在聊什麼呢。”
姚滴珠方才那般囂張,此刻卻安靜如雞,可見她也不是真的有恃無恐,陸卿禾笑道“回公主話,我們在誇二妹妹這身嫁衣好看呢。”
永信公主也是小人精,哪能看不出氣氛有異,今兒她就是來道賀的,沒必要追根究底,於是順著陸卿禾的話往下聊,並未搭理姚滴珠。
被公主如此冷待,姚滴珠豈能高興,她一甩衣袖,直接轉身離開,永信公主瞧見了也不理會,就當是沒看到一樣。
高明鈺靜立一旁,不動聲色看完整場鬨劇,嘴角始終掛著恬淡的微笑,內心倒是覺得陸家姑娘比她母親說的要強上許多。
而像夏裡這樣的丫鬟,自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這樣的場合輪不到她說話,見屋內恢複正常,她正要回去同老太太回稟,就見蔓青朝她眨眼,示意她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