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英娘走遠,沈妙才開口道“她姓餘,也是你們本家的?”
餘大郎道“餘家村大多都是餘姓人家,外姓的非常少,姓餘的基本上都是出自一家,至於這餘英娘,她是我娘表姨家的女兒,自小便是這村中的潑皮。”
“今日你令我刮目相看,能勇於反抗彆人的欺辱,非常不錯!”沈妙誇讚道。
“你不覺得我太過潑辣嗎?”餘大郎雖剛才是非常勇敢,但現下心底也忐忑,不知沈妙是否會因此輕看於他。
“潑辣又不是罪過,在我看來,能夠保護自己和家人,勇於站出來對抗不公和強權,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勇氣。”沈妙眼神中不僅沒有輕視,更多的是理解和尊重。
餘大郎聞言,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微泛紅“你們大梁的女兒的胸懷都是如你一般包容通達嗎?”
沈妙卻道“不止我,你也是大梁人!要始終相信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餘大郎沒有接話,但此時他卻無比慶幸自己與她同為大梁人。
據他所知,他們北狄權貴皆以三夫四侍為榮,更有甚者,姐姐去了,妹妹都能占了姐姐的夫婿去!
就連那窮的叮當響的餘英娘,家中已有夫婿賢惠非常尚且不滿足,不是還想納了他做小!
這時代身為男子真是種莫大的悲哀!
距此地幾十裡外,紅羅與綠珠正坐在一家酒肆的外麵狼吞虎咽。
“綠珠,你說咱們真能找到嗎?”紅羅有點沮喪,她們連日奔波,已經沿著蕪狄江下遊尋遍了,就連各個分支的支流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沈妙。
這已是蕪狄江最後一條支流,若再找不到,恐怕已是無望了。
“難道主子她真的……”紅羅久久沒有等到綠珠的回答,不由更加悲觀。
“一定能找到的!”綠珠堅定地道,又默默在心中接道無論將軍是死是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一定會尋到她。
“嗯嗯,一定能找到!”紅羅似是在給自己打氣。
說罷再次把臉埋入碗中快速扒飯。
等小二出來時,卻見方才坐在此處吃飯的二人早已離去,桌上隻剩下一摞空碗和兩錠碎銀。
“這二人怕是許久未吃過飯,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一人吃了五碗麵!”小二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抱怨道。
“小莊,嘟囔啥呢人都走了還不快點乾活!桌子擦完把碗都洗了,一天天的隻知道偷奸耍滑!”店裡傳來一聲暴喝,嚇了那叫小莊的小二一跳。
“這就來,這就來!”小莊一邊麻利地收拾,一邊暗罵“周扒皮,天天罵人,咋不累死你個王八蛋!”
罵完卻腳下不敢停,收了碗去後廚洗去了。
“綠珠,是這家嗎?”
“應該就是了!我聽那餘英娘所形容,分明就是將軍的模樣,估計就是將軍沒差了!”綠珠道。
夜色深深,隻有慘淡的月光照著麵前的三間茅草屋,屋內黑漆漆的,並沒有點燈。
二人順著牆根往前走,本來等到天亮再來也是可以的,可二人想到馬上能見到將軍,便再等不下去,二人便一合計,乾脆直接過來了。
兩側的茅草屋看來都住了人,隻不知哪間是將軍所住,二人正準備分開去探尋,誰料東邊的一間茅草屋的門直接被打開了。
紅羅和綠珠迎著灰蒙蒙的月光往內看去,正看到一身白色中衣的沈妙站在門口朝二人看來。
“主……”紅羅激動的正欲喊出聲,卻被沈妙一把拉進了屋中。
“噤聲,西廂住的還有人,彆吵醒了他們!”紅羅顧不得主仆有彆,一把摟住了沈妙的腰,滾燙的淚珠兒掉在了沈妙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