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一間病房內。
監護儀發出規律的“嘀嘀嘀”的聲響。
“這樣行嗎?會不會出事?”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約五十,保養得還算不錯的女人。
“怎麼不行,反正又沒人知道,這病房也沒有監控。”
回答她的是一個麵容老實的男人,他溝壑滿臉,看著已經有六十多歲了。
他此時正手指微抖地握著一個呼吸器。
“他現在這樣,說不定哪日便拖累了咱倆,沈妙他爸媽能管幾天,到時候還不是咱倆的責任?”
他沒有看到,身下病床上的男人眼珠在眼皮下不停在轉。
男人眼中狠意一閃,正欲發力,忽然病房的門毫無預兆地開了。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自門口傳出,隨即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重物落地的聲音極為刺耳。
那男人本來就做賊心虛,此時被這麼一嚇,手頓時下意識地收了回來,帶走了身下人的呼吸器。
“嘀嘀嘀嘀……”幾乎是同時,生命監測儀的聲音瘋狂地響了起來。
“你瘋了嗎,這可是你親兒子!”
門口的女人頭發花白,隨後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奪走了男人手中的呼吸儀,罩在了身下男人的口鼻上。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救命啊!”
十幾秒後,醫生與護士一擁而進,將老兩口擠到一邊。
“快快快!”
一陣兵慌馬亂後,小小的病房重歸了平靜。
三個人也被請到了醫生辦公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給我一個解釋!”主治醫生嚴肅地道。
老兩口麵麵相覷,良久之後,六十多歲的男人開口道“我本來準備去查看一下呼吸器的,可是被她一嚇,就一緊張給取了下來!”
說完,他還指了指後麵進來的頭發花白的女人。
“親家,你說這話可真是虧了良心!”那頭發花白的女人氣的直發抖。
“我女兒和你兒子躺在醫院人事不知,可你們兩口子隻在搶救那天露了一麵,自從知道兩人有可能是植物人後,你們就再不曾來過!”
她聲音悲憤,似有滔天怒火。
“要你們出錢你們說沒有,要你們幫忙照顧你們推說身體不好,熬不了夜!”
她聲音裡已經帶了絲哭腔“怎麼,現在倒來關心起呼吸器,我看你彆是想拔了你兒子的氧氣罩吧?!天底下怎麼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那男人被她指著鼻子罵,脾氣也上來了,他身邊的女人拉也拉不住,索性走到一邊,看著窗外的行人來往。
“還不是你女兒鬨的,你女兒就是個掃巴星,我兒子都因為她兩次躺醫院生死未卜了!誰知道這回還有沒有命醒得過來!”
那男人似是仍不解氣,繼續指責道“我兒子要是死了,你們家沈妙得全權負責!”
那頭發花白的女人被他的不要臉氣得胸口起伏,一口氣上不來便要往後倒去,被後麵進來的一個儒雅男人扶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