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的還有很多，可是思來想去最終化為一個問題。
“你悔嗎？”
穆常炘先是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爆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一向優雅在意得體的他，從未笑得如此肆意。
笑聲中究竟摻雜了什麼，誰也不清楚。
“後悔？我怎麼可能後悔！我知道祂是又如何？但我依然選擇了這條路，從知道拾玖注定被毀滅開始，為了拯救它，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力量分什麼正邪，不過是被世人不理解罷了！我又把握掌握來自祂的力量！”
這一刻，白龍想起了在地下拍賣會遇到的一個人。
洛溪，已經死去的代理五隊長。
她當初，也是激昂的，用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語氣，說過類似的話。
為了拾玖不被毀滅，她可以沒有底線。
為了拾玖，為了將來，聽起來多麼偉大！
白龍的笑容中多出了一絲嘲諷，“穆隊長，你很擅長為自己的私欲找結果，你清楚的知道什麼才是對拾玖組織有益的，但你無視了，你選擇一條對自己更有利的路，這條路上會傷害多少夥伴和無辜的人，你並不在乎。”
“我在乎什麼！”
穆常炘的臉變得猙獰，他激動地反駁“我付出了全部，甚至是我的靈魂！在拾玖我奮鬥了六十多年，卻始終隻是個核心成員，我這麼強大，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為什麼不能得到應有的地位？憑什麼！”
他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
他們從未想到，這位平日裡優雅強大做事周到，甚至善待下屬的一大隊長，內心竟然隱藏著這樣的不滿。
喬冰則是心中一沉，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既然穆常炘敢跟他們暴露這些問題，就說明一件事，他覺得沒有人能活著把秘密帶出去。
當然，白龍也想到了這一點。
“穆常炘，你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飾自己腐爛的私心。”
他看著全身冒起濃煙的惡鬼王，輕輕閉上眼。
大家已經身處絕境。
所有人都可能死在這裡。
白龍睜開眼，眼底閃過金色的光芒。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刻，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而賭注是他自己的性命。
白龍看著穆常炘，繼續道“或許，你有過純粹的初心，但是在經曆漫長歲月的腐蝕和汙染下，你已經麵目全非，爛到骨子裡了。”
穆常炘嗤笑一聲，嘲諷道“你呢？白龍首領，你年紀輕輕坐在了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位置上，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處境？”
喬冰和其他人都被這無恥的話哽住了。
所有拾玖的高層，甚至包括穆常炘本人，都應該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白龍在成為首領後，沒有過一天安生日子。
對於當初還未成年的少年來說，是一場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此刻穆常炘卻輕飄飄的把這些苦難抹去，好像白龍一下子就獲得了眾人的擁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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