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瞿麥投軍_站著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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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瞿麥投軍(1 / 2)

趕牛車的老漢子,問白術“你也是個扮禾佬?”

“是咧。”白術說“我這種窮得做鬼叫的男人,不做扮禾佬,還能做什麼?”

“我問你一句,你認識黨參嗎?”

“怎麼不認識?把頭割下來,當凳子坐的兄弟。”白術說“奇怪了,你也認識黨參嗎?”

老漢子說“我和黨參,有一麵之緣。”

魚販子醒了,感覺這秋夜,有微微的涼意。隻有剛才兩個人靠在的地方,還有點溫度。

魚販子說“半夜三更,你到哪裡去尋你的夥計們啊?”

白術拍著胸口說“老妹子哎,你不曉得,我這個人,混流民帳,混習慣了。就像一條流浪的野狗,隨便鑽到哪個稻草垛子旁,混一夜,算了。”

牛車停下來,火光中,白術看到,一個年輕的漢子,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個年輕漢子,不是瞿麥,還會是誰啊!旁觀勸瞿麥的漢子,正是黨參。

白術的頭,“嗡”的一聲,炸了。慌忙跳下車去,抱住瞿麥,說“小老弟,哭什麼呢?你莫嚇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瞿麥回過頭來,見是白術哥哥,反身抱住。大約是哭啞了嗓子,瞿麥的嘴裡,吐出來的,不是言語,是一股急促促、悲慟慟的氣息。

白術說黨參“砂仁呢?”

“死了。

“茅根呢?”

“死了。”

“黃柏呢?”

“死了。”黨參說“都是得了火燒毛瘟疫症,死了。”

“啊!”白術的眼睛,像是西洞庭湖的兩盞漁火,火一樣的紅,水一樣的迷惘。

再頤指氣使、再裝強勢的女人,也有眼淚潰堤的時候。趕牛車的老漢子,口中的魚販子魚貴妃,也在傷心傷肝地流淚。

哎呀呀,魚貴妃想起來了,眼前這兩個人,正是上個月,澧州城封城的時候,急吼吼去桂花山洋人的教堂裡,去買藥的人嗎。

再好的藥,也救不了死去的人。何況那個長跪不起的男人,他在斷斷續續地告訴白術

“我可憐的茅根哥哥,我可憐的黃柏哥哥,他們的屍體,被大火燒化了,隻剩下頭顱骨,脊梁骨,未曾燒儘。”

白術跪在地上,伸出長臂,仰天長嘯一聲,猛喊道“蒼天!蒼天啊!你到底會不會做蒼天呢?你說過,雷公不打種田的漢子,蒼天不收扮禾佬。你為什麼,為什麼講話不算數呢?你憑什麼理由,收走砂仁?收走黃柏?收走茅根?”

趕牛車的老漢子對白術說“老夥計,你還曉得嗎,雷公專尋軟豆腐打!我奉勸各位,人死不能複生,早點收埋了亡者的屍骨吧。”

幾個男人,各拿一棍木棒,扒開燃儘的木灰。地麵上,脊梁骨長而直的,應該是茅根的屍骨;坑灰中,脊梁骨短而彎的,應該是黃柏的屍骨。

白術說“怎麼隻有兩具屍骨呢?砂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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