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兄,軍事上的教訓,都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赤芍頗為沉重地說“你不曉得,就在今年的九月十八日,蓮花縣的農民自衛隊,打聽到永新縣保安團的李亦然部,奉命調回了永新。城中,隻剩下墳頭茴的十多條槍。黨組織決定,趁機消滅墳頭回的地方武裝。”
“哪曾料想到,國民黨軍隊朱培德,派王營長,帶著兩個連,給萍鄉的國民黨軍隊,送餉銀,由於下雨,臨時決定,在蓮花縣城住一晚。”
“農民自衛隊致命的疏忽,就是沒有掌握到這個關鍵的情報。深夜攻打城門邊墳頭回的三聖商號,墳頭回驚慌失措,連忙撿了一袋子銀元,送給王營長。王營長下令緊閉城門,大肆捉捕農民自衛隊員,當時就打死了十二個人,逮捕九十多個人。第二天,四十多名農民自衛隊的骨乾,被殺害了,這就是著名的‘九一八’慘案。”
這個墳頭回,當真是血債累累。如果這次不把他抓到手,讓他溜回日本,恐怕再沒有機會報仇了。
剪秋的農民赤衛隊,和蓮花縣原有的農民自衛隊,匆匆忙忙,完成了七天的軍訓。青蒿說“隊長啊,哪個人曉得,這個軍事訓練,比挑擔抬轎子,比扮禾插田還辛苦呀。我這幾根老骨頭,快散架了,哎喲,哎喲咧。”
剪秋故意逗他,說“青蒿老子,訓練完成後,你還是去當你的夥頭軍吧,夥頭軍比較輕鬆。”
剪秋的話,氣得青蒿老子,又把下巴抬起來。不過,下巴上的白胡子,已剃得乾乾淨淨。但是,氣梗在喉嚨裡,呼嚕呼嚕的響,又不好向剪秋說什麼。
軍訓後農民赤衛隊,正式改編為工農紅軍某軍某師第一營,剪秋任營長,瞿麥任副營長,淩泉為第一連連長,車前為特務連連長,菖蒲為第二連連長,遠誌為第三連連長,川柏為第四連連長。
赤芍叫他的夫人君遷,將剪秋、瞿麥、淩泉、車前、菖蒲、遠誌、川柏喊過去,笑著說“今天,我讓你們見識一位傳奇的人物,我們的老表,劉仁堪先生。”
劉仁堪從房子裡奔出來,說“我哪裡是什麼傳奇人物呀,隻不過普普通通赤腳板漢子。”
劉仁堪和眾人一一握手。
赤芍在旁邊介紹說“我們這位老表,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呢。正是他,帶著我們秋收起義的工農紅軍,踏上了井岡山,從此,我們有了立足之地。”
劉仁堪說“墳頭回這個大土豪,當真是惡貫滿盈了。我打聽到消息,九月二十一日,殺害我們四十多個農民自衛隊員的六個凶手,偷偷溜回了良坊、湖上、荷塘、路口。我建議您下令,把他們抓起來,交給老百姓公審。”
“劉部長,你是蓮花縣的活地圖。”赤芍說“不過,抓捕這六個凶手,要與這次反清剿之戰結合起來。”
剪秋說“首長,您的意思,抓捕這六個凶手,就是把墳頭回這條惡蛇,引出洞嗎?”
“是的。”赤芍說“劉仁堪部長,我們沒有時間,開什麼公審大會,發現這六個惡霸後,就地擊斃,要引起墳頭回這個人,亂了方寸,凶性大發,急吼吼地沿著我們作戰方案的路線,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赤芍又說“剪秋,這是你上任營長後的第一場戰鬥,務必全殲敵人。我呢,我得離開三板橋了。”
劉仁堪是蓮花縣黨支部的工農部長。劉仁堪說“首長,您不能離開,您必須坐鎮指揮我們呢。”
“我和君遷,必須離開三板橋,而且是大大方方的離開。”
剪秋說“首長,我猜想,墳頭回這個人,以為您離開了三板橋,紅軍的大部隊跟著您去井岡山,墳頭回才有膽量,進行清剿?”
“剪營長,你心思縝密,我正是這個意思。”
“首長,三板橋是著名的楹聯之鄉,您不給墳頭上留下一幅挽聯嗎?”
“剪營長,你有如此雅興,你擬一幅對聯,我來寫嘛。”
剪秋說“墳頭回魂不回,滑石散魄必散,如何?”
“嗬嗬,想不到我們剪秋營長,雖然赤腳板漢子出身,不僅文采斐然,而且兼通藥理呢。君遷,你拿筆墨來,我來寫,寫完後,我還要簽上我赤芍的名字!”
赤芍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剪秋看著赤芍寫的草書,當真是奇峰顫抖,鶴舞白沙,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剪秋心裡暗暗長歎若要求得並肩於世界民族之林,赤芍當真是天縱之英才,這個積弱積貧的國度,大有希望了!這個災重深難的民族,當真有幸了!
赤芍寫罷,笑嗬嗬地對劉仁堪說“辛苦劉部長,把對聯貼到墳頭回的家裡去。”
劉仁堪說“首長,您這副對聯,會不會把墳頭回氣得三屍暴跳,七竅生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