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珠和吳水荷都很無語。
蘇明玥的話說得糙,但好像又的確是那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被她這麼一打岔,她倆心中好像沒那麼傷感了。
就連吳水荷,都暫時止住了哭泣。
車夫終於從她們的話語裡聽出點什麼,扭頭問“王伍那混蛋又在街上亂來,調戲這位小娘子了?”
他這一問,吳水荷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蘇明玥心中一動,問車夫“王伍以前經常調戲民女嗎?”
車夫歎著氣說“可不是嗎?那個王八蛋,我鄰村有個小媳婦,去逛了個街,被他當著人家相公的麵,強行綁回去。過了整整三天,才把那小媳婦放回家。”
“後來呢?”羅秀珠急忙問,“後來怎麼樣了?”
車夫說“那小媳婦回到家的當晚,就上吊自儘了。可憐啊,留下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娃。”
吳水荷臉色大變,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
羅秀珠沒注意到吳水荷的表情,接著問車夫“王伍呢?他做了錯事,就沒受罰嗎?”
“誰敢罰他?”
車夫氣得朝地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驚得前麵拉車的牛渾身肌肉狠狠抖動了一下,腳步也頓了一下。
直到身上沒有痛感,知道這一鞭子不是在抽自己,那頭牛才繼續拉著車往前走。
“王伍有盧家給他撐腰,連知縣大人也不敢管。聽說,盧家打了王伍一頓板子,罰了他兩個月月錢。
小媳婦這邊,盧家給了一大筆錢,足夠她相公再娶一門親,把孩子養大。那家人也就忍氣吞聲了,沒告王伍。”
蘇明玥見吳水荷臉色越發不對勁,知道車夫的話刺傷了她。
人家那個小媳婦都自儘了,她還有什麼臉麵活著?
蘇明玥故意問車夫“大哥,王伍欺負過的女人多嗎?”
“多,那可多了去了。”車夫顯然對此很了解,“他酗酒,一喝醉了酒就亂來,被他欺負過的女人,少說也有幾十個。最後都靠盧家出錢擺平。”
“盧家不管他嗎?”
羅秀珠插了句話,顯然不懂蘇明玥問車夫的用意。
車夫歎道“聽說盧家有管教王伍,但管不了啊。聽說王伍祖上對盧家有恩,小公子又喜歡他,所以盧家對他很縱容。反正盧家有錢,那些事都能靠錢解決嘛。”
蘇明玥不等羅秀珠開口,搶在她前麵問。
“他欺負過的那些女人呢?後來怎樣了?都自儘了?”
“怎麼可能?”
車夫瞧了眼流著淚的吳水荷,終於明白蘇明玥為什麼問這些。
敢情還是想勸解這一位啊。
車夫說“都死了還得了?一般的人嘛,日子還是要過的。忍一忍,就過去了。除了那小媳婦,隻有兩個自儘了。
那兩位啊也真是慘,被王伍在大街上就給……
唉,光天化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誰受得了啊?
彆的嘛,都是被王伍給搶回家,沒人看見,就還能忍。”
吳水荷聽著車夫的話,臉色越來越白,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
她無法想象,要是今天蘇明玥沒有及時趕到,自己會麵臨怎樣的境況。
沒準,就跟那兩個一樣,在大街上就……
蘇明玥歎道“看來,像我二嫂這樣,隻被他抓了下手,還算好的了。”
車夫很配合地說“可不是。抓個手算什麼?那王伍平時逛街,看到喜歡的女人就對人動手動腳。不是抓一把胸,就是捏一把屁股。要是都尋死,這淳安縣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後來啊,好多年輕漂亮的女人都不敢上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