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神情凝重,小聲對陸遠說“陸大人,我們剛剛得到消息,王大娘遇刺身亡!”
陸遠此時酒意正濃,乍聽得這個消息頓時便如遭雷劈一般,腦袋一陣轟鳴,全身瞬間冰冷。
“什麼?”
陸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大了盯著朱老板。
朱老板滿臉悲傷,沒有說話,隻是沉沉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兒?”陸遠一把抓住了朱老板肥壯的胳膊,整個人幾乎要昏厥過去。
王大娘母女一路曆經千辛萬苦,才到了府衙,以必死的決心成功將狀紙遞到了南城知府呂恒呂大人手中。
也便是因為王大娘的一手狀紙,間接造成了主簿李理的死亡,張員外的鋃鐺入獄。
民告官,極少有成功的時候,王大娘幾乎是創造了一個奇跡。
當然,其中少不了陸遠的功勞。
陸遠寫的狀紙,裡麵將李主簿與張員外官商勾結克扣民夫夥食費,草菅人命的經過寫得十分詳實。
南城府衙就是想不立案都不行!
其實,即便難成府衙立了案,派了監察使來了滄陽,這個案子也未必能破。
至少從滄陽縣令韓元的態度來看,主簿李理不會有事!
導致如今的局麵,其實還是縣衙內部鬥爭的結果。
但在明麵上,這一切都得歸功於王大娘到府城告狀。
如今告狀成功的王大娘剛剛回到滄陽,竟然就被人殺死在滄陽了?
陸遠心中大痛,他憤怒得全身顫抖,問朱老板“是崔烈做的嗎?”
朱老板隻有搖頭“我們沒有任何線索……”
在滄陽縣城,有理由要王大娘性命的人就隻有崔烈一人了!
陸遠強壓著心中怒火,回到了酒桌上。
今日是眾多好友一起為陸遠所擺的慶功宴,陸遠不能一句話不說便離去。
再回到酒桌上,陸遠端起了酒杯,朗聲對在場眾人說道“各位親朋,今日大家夥來為我陸某慶功,陸某感激不儘,但遇到了突發情況,陸某不得不前去處理,實在抱歉,在此我自罰三杯,改日再請各位親朋喝酒!”
陸遠說完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咕咚咕咚連喝三杯酒,對著在場眾人深鞠一躬,說了一句“抱歉!”轉身就走。
師爺崔烈也是喝得酒酣耳熱,隻聽得陸遠有事,還沒有緩過神來,卻見陸遠已經匆匆離去,隻留下他一人呆住,不由得麵上無光,心中有氣。
按理說,不管陸遠有什麼事,即便要走也得和他打聲招呼,這才是禮節。
但陸遠啥話不說,直接就走,這讓師爺崔烈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但他也看出了蹊蹺,陸遠離席後,縣衙捕頭劉平,帶著同來的捕頭全部離席,與酒樓老板朱昌一同離開了。
看來的確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崔烈的目光立即找到了隔壁桌的親信劉福,隻是一個對眼,劉福便悄無聲息地離席而去。
崔烈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大娘母女回到滄陽,第一件事就是來見陸遠。
她們告狀成功,特意來感謝陸遠。
陸大人要留她們在家留宿,但被王大娘拒絕了。
王大娘雖然是鄉野村婦,但也了解一些形勢,知道她們此刻留宿在陸遠家中,對陸遠影響不好。
她們本打算就此回家去,是陸遠非要留她們在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