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曾在這裡高談闊論,如何從亦桓手中奪回滄瀾山,不過如今,隻有葉風迂了。
“風小年?”葉風迂有些詫異。
“是於小風!”
“我倒不知道該叫你風小年還是於小風了。”
“都一樣。”
“你怎會在這裡?”
“四下遊離了一段時間,最後感覺還是回來,畢竟這裡是家嘛,雖然他們都不在了,但山裡的好多野獸還在,有好多是我之前認識的……我就砍砍柴,打打獵,不問修煉事,不求長生道,日子過的甚是舒坦!”
“妖族沒有為難你?”
“為難我?那還怎麼喝到可口的美酒?”
葉風迂明白了,但又不忍道“可否願意加入摘星樓?”
於小風放下手中的木桶,然後坐下來拿出兩瓶百花露,將其中一瓶遞給葉風迂道“打打殺殺太累了,葉兄,我真的累了。。”說完將百花露一飲而儘。
葉風迂見狀也不再強求,轉而又想到李青石,之前聽說他要開個酒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於是對於小風說道“我的好友李青石李青石,也擅長釀造之術,我還聽說他想開一處酒館,不知道你有沒有意願?”
於小風忽然眼前一亮“你的這位朋友,身在何處?”
“傍溪村。”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在朗朗書聲中,出現了葉風迂和於小風的身影。
再臨故地,此處已是木房黛瓦,潔白的牆麵讓大門的氣勢顯露無疑,“桃源書院”四個字略顯笨拙,但又頗具儒雅之風,像是李青石的手筆。
“青子!”葉風迂喊道。
讀書聲戛然而止,從房中出現一個長衫之人,手中拿著竹簡,來到葉風迂身前“風迂,好久不見,不知這位是?”
“於小風,聽說你想開個酒館,我便給你找了個同好,相信你們二人合力釀出的酒,必然流芳千古!”
“嗬嗬嗬——”
李青石舒聲而笑,說道“縱觀世間,又有多少酒能流芳千古,又有多少人能出人頭地,閒來釀酒,也不過是平凡歲月裡難得的消遣罷了。”
“即便沒有流芳,至少也留下了痕跡不是麼?”於小風開口勸慰,又說道“在下於小風。”
“李青石。”
葉風迂聽著兩人寒暄,總覺得少了一個人,於是問道“青子,夫子近來安好?”
李青石收回與於小風交談的笑容,有些傷心道“倒也安好。”
察覺到不對的葉風迂跟著李青石來到書院之後,一棵小小的桃樹旁,有一個土堆。
“這?”
“附近的村子受到妖族侵襲,先生抽身前往,卻……沒能安然回來。”
看著上麵剛剛冒出的草芽,葉風迂跪立在地,為夫子做最後的送行。
有的人也許並不聲名顯赫,卻依然有人將其記在心中,葉風迂感謝這位先生教自己學問,在困惑時為自己指路,他就像是黑夜裡搖曳的燭火,微弱,但倔強地亮著,直到燈芯燃儘,直到夜儘天明……
許久之後,葉風迂問李青石道“我們的村子不是叫傍溪村麼,為什麼你寫了個‘桃源’?”
李青石一邊跟著葉風迂回轉,一邊解釋道“先生臨走時,桃花開的正旺。”
葉風迂恍悟過來,於是跟著李青石來到葉風迂家裡,李青石的雙親正在桃園中忙碌,隻有采薇在照料幾隻兔子,見葉風迂前來急忙相迎“葉哥哥,你來看我與青子哥啦!”
“許久未見,采薇還是喜歡飼養小物。”
“葉哥哥見笑了,這些小兔摸起來毛茸茸的,又可愛,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你們先坐,我去拿今年的新茶來。”
新茶?可有雪參落春茶那般讓人驚豔?葉風迂又想到了雲華山,想到了與惜鳶同去買茶,說起惜鳶,葉風迂相信她還活著,即便沒有,也要到那冥界去,將惜鳶給帶回來!
神情恍惚間,葉風迂聽到了隱約的戚戚琴聲,以及不知何處傳來的詩謠
“盈山飛寒葉”
“空穀渡幽風”
“輾轉醉複醒”
“驚蟄入誰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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