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巫師,序列26,吞魂者。
是近三年出現的新序列覺醒者。
他有一種序列能力,名為[驚魂語]。
——凡因我而存在而懼者,皆輕易被我剝奪魂魄。
也就是說,隻要不懼怕,便能夠守住魂魄。
不過,白巫師肯定還有彆的手段,逃跑是必須要逃跑的,隻是沒想到,這個行為,恰恰引來了白巫師的關注。
“有點意思。”白巫師評價了一句。
按在莉安頭頂的手突然燃起了一道幽綠色的火焰。
莉安感受著那道冰冷透骨的火焰,身軀顫抖起來。
縱使她如何克製,內心的恐懼也遏製不住了。
她就要死在這了
縱使她能夠克製對白巫師的恐懼,想一點彆的事也好,對自己的逃跑有強烈的自信也好,但她無法遏製對死亡的恐懼。
而死亡是白巫師帶來的。
完成循環。
即將滿足[驚魂語]的條件。
莉安被白巫師抓住的瞬間,村口所有人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危險。
恐懼,如瘟疫一般,開始蔓延。
第一位孩童大叫,衝向白巫師。
第二位孩童大叫,跑向了老村長。
更多的孩童,選擇的是逃離。
這時,村落裡一位身影,步履蹣跚,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
那道身影略顯佝僂,頂著一頭濃密的白發,白發上彆了一隻藍色蝴蝶簪花。
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總之,她從村落走來,向村口走去,步伐緩慢,一步一頓。
她看上去像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婦人,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衣服。
看見她,如見荒區的一片屋瓦,一顆石子,一片飄零的落葉,一根枯草。
可白巫師卻在她出現的瞬間,抬起了頭,向她看了過去,近乎呆滯的注視。
白巫師發呆之時,村口是混亂的,三位少年乾脆把老村長扛了起來。
一位少年撞向了白巫師的身體,另一位扒開了他的手。
莉安便這樣得救了,被兩位少年拉向遠處,跑了。
而白巫師還怔怔的站在原地,毫無反應,一動未動。
老婦人最終停在了村口,看向了村口的攝像頭。
攝像頭那邊的琥珀,看著顯示器前的那張臉,怔住了。
“琥珀似玉非玉,足夠堅硬珍貴,流傳千萬年而不腐,你生的如此好看,一定要這樣才好從今往後,你便叫琥珀吧。”
“謝謝婆婆賜我名字,我以後就叫琥珀了!”
琥珀瞧著那位老婆婆的長相,腦中自然而然響起了這段對話。
她的心劇烈跳動起來,隻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柔弱,突破了一層層堅硬的殼,化為一行清淚,從琥珀眼角悄然滑落。
顯示屏那頭,老婆婆開口說了一句話,一句提問。
“你是什麼時候跟陸易成婚的呀?”
熟悉的聲音,將永遠銘記的聲音,賜予了琥珀新生的聲音,將琥珀帶離地獄的聲音
是的,就是那樣的聲音。
仿佛有一隻溫柔的手,觸及靈魂,輕輕撫摸。
琥珀怔住了,哭笑不得,越來越多的眼淚淌出,視線早已模糊。
往日她有多堅強,此刻便有多脆弱。
她可以一人背負罪孽,一人承受絕望,她可以無比堅韌,無比冷靜。
但現在她做不到。
因為那頭是撫養她長大的婆婆,是將死之冬夜,把她從垃圾堆裡抱起的婆婆。
原來,那之後老婆婆一直都沒有死,隻是悄無聲息的潛藏了蹤跡,甚至就在她眼皮底下,收養了陸易和範間。
也許她們曾在歌舞伎町幾次相逢,擦肩而過。
縱使相逢也不識。
好殘忍啊婆婆。
琥珀捂住了嘴,滾燙的眼淚順著她的手不住滑落。
老婆婆再次開口,又說了一句話“你比陸易大很多,不過倒也沒什麼,你屁股大,好生養,爭取早點生一窩孩子,讓我抱孫子吧。”
老婆婆笑了起來。
隨後,老婆婆漸漸隱去了笑容,恢複了平靜,認真的道
“關於我還活著的這件事,誰都不要說,包括陸易和範間,我可不想他們來煩我,太吵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琥珀早已泣不成聲,縱使她知道老婆婆聽不見,仍然回答。
“這東西也不是雙向的,我也聽不見你說什麼,不過你一向懂事,應該是知道了,我的小琥珀。”老婆婆自顧自的說著,搖了搖頭。
說完這句話,她便緩緩向白巫師走去。
村口依舊混亂,幾位孩童穿過老婆婆身畔,見而未見,似乎老婆婆根本不存在。
白巫師能看到那位老婦人,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婦人向他走來,什麼都做不到。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算是在泥流教派的領袖身上,也不曾有過。
老婆婆來到近前,瞧了他一眼,平靜的說了一句“今天是個曬太陽的好天氣,你也應該去曬曬太陽,身上未免有點太陰暗了。”
白巫師艱難的張開了嘴“你不殺我?”
老婆婆擺了擺手,回過了頭,望著朦朧起伏的遠山,望著無垠湛藍的天幕,說了一句話
“你在何處生,又在何處死,與我有什麼關係呢這片土地已經平靜了太久,我看這樣挺好,就讓它這麼平靜下去吧,你說呢?”
“好。”
白巫師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身影瞬息消失在原地。
也許,他這輩子也不會踏足荒區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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