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姐兒嫌棄我雙腿殘疾。”謝景熙去看奶娘時,聽到英姐兒說“王爺都不能走路,配不上小姑姑”,雖然是孩子話,但奶娘一家都覺得江心棠嫁過來是委屈的。
“他們還不了解你,等他們了解你了,就會喜歡你的。”
謝景熙望著她問“你嫌棄嗎?”
“你好不講理。”江心棠白了他一眼“我若嫌棄你,就不會早早地想幫你按腿,是你一直藏著掖著,不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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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熙沉默一會兒,道“我的腿不好看。”
“我覺得還行啊。”剛剛江心棠看到了。
“還行嗎?”
“並沒有萎縮多少,非常好,以後我來給你按腿吧。”江心棠每日都和謝景熙睡一起,也能更細致地觀察到他雙腿的變化。
謝景熙猶豫一瞬“會很累的。”
“我都能殺豬的。”江心棠坐了起來,手伸到他的腿上。
謝景熙這次沒有拒絕。
江心棠按了起來。
謝景熙雙腿並沒有感覺,但心裡很高興,很高興江心棠一點兒也不嫌棄她。
按好了後,兩個人又膩歪到了一起,到了下午才起來,江心棠道“走,讓英姐兒他們喜歡你去。”
若是旁人,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可謝景熙是真心想要江心棠在意的人喜歡自己,他便和江心棠換了衣裳,來到奶娘一家人所住的花滿軒。
英姐兒和潘博文正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讀書。
“爹爹,這個字念什麼呀?”英姐兒問。
潘博文撓頭。
“你也不認識?”英姐兒問。
潘博文仿佛要把字給盯穿似的“我想想,我想想啊。”
上次收到英姐兒的信,江心棠以為阮氏送英姐兒進書院了,最近幾天才知道是潘博文教英姐兒識了字,阮氏偷偷把英姐兒帶到書房裡,騙英姐兒寫的信。
不過,潘博文不是讀書的料,上了幾年書院,也就比白丁好一些,教不了英姐兒許多。
她笑著喊“博文、英姐兒。”
“小姑姑!”英姐兒放下書就要去抱江心棠。
潘博文連忙拉住英姐兒道“行禮。”
英姐兒忙站正身子,恭恭敬敬給江心棠和謝景熙行禮。
“起來吧。”江心棠推著謝景熙走過來“博文你在教英姐兒識字?”
“小姑姑,爹爹好多字不認識,我讀不了詩。”英姐兒道。
“你小姑父識很多很多字。”江心棠道。
英姐兒看向謝景熙,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腿上。
小孩子好奇的眼神,並沒有惡意,謝景熙也沒有不適。
江心棠道“讓他教你好不好?”
英姐兒猶豫,但她太想想讀書識字了,便點了點頭。
江心棠給謝景熙使個眼色。
謝景熙哪裡教過小孩子,不由得有些拘謹。
英姐兒倒是大方,小手指著紙上的字,問“這個念什麼?”
謝景熙答“曈。”
英姐兒聲音清越地念“千門萬戶曈曈日。”
“沒錯。”
“什麼意思呢?”
“意思就是千家萬戶沐浴在初春朝陽的光照中。”見英姐兒不太理解,謝景熙就把整首詩給英姐兒分析了一遍。
英姐兒平日聽爹爹教字,都是磕磕巴巴的,第一次聽這麼流暢又有趣的解釋,她眼睛發亮,忍不住道“小姑父,你好厲害呀!”
“還行。”謝景熙笑。
“那你可以再和我說一首嗎?”
“可以。”
英姐兒立馬高興地翻書。
從臥房裡出來的陶氏、林氏和潘博文看到謝景熙這麼耐心地教英姐兒讀書識字,都驚呆了。
英姐兒連問三首,還要再問,潘博文連忙阻止“英姐兒,傍晚了,要用飯了,讓王爺歇息一下。”
英姐兒這才作罷。
謝景熙正好有時間,晚上就和奶娘一家一起吃,他明顯感覺到奶娘一家子對他親近很多。
回到勤行院後,江心棠道“奶娘一家都是很質樸的人,他們隻要看到你的好,自然就對你好,根本不會介意你的雙腿。”
“他們也是為你著想的。”
“嗯,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非常好。”
謝景熙聽的心花怒放,伸手又將江心棠拉坐到自己腿上。
江心棠再一次感覺到他的變化,惱的往他胸口打“你真是個禽獸!”
“你是禽獸夫人!”謝景熙笑著握住她的雙手。
“我才不是。”江心棠掙紮著要起身。
謝景熙攥著她的雙手,不讓她起來。
江心棠用力掙紮。
謝景熙忽然“嘶”一聲,然後愣住。
江心棠停下來問“怎麼了?”
謝景熙不敢相信地放開江心棠的手,然後摸向自己的腿。
江心棠連忙從他腿上下來,緊張地問“你腿怎麼了?”
謝景熙一寸寸抬頭,望向她,克製著某種激動“麻……”
“麻?”江心棠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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