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熙抬眼望向江心棠,仿佛不認識一樣。
江心棠試著喚“景熙。”
謝景熙沒有絲毫反應。
恰好香蕊這時候走了進來,驚喜道“王爺醒了!”
謝景熙又轉向香蕊。
香蕊察覺到他不太對勁兒,不解地轉向江心棠“王妃。”
“去喊寧太醫!”江心棠吩咐。
“是。”香蕊連忙將手中的繡件放下,急急跑出營帳。
江心棠又喚一聲“景熙。”
謝景熙重新看向江心棠。
江心棠緩緩走向他,握住他的手。
謝景熙瞬間抽回去。
江心棠一愣。
“娘親,爹爹腫麼啦?”運運不解地問。
江心棠依舊望著謝景熙“景熙,我是心棠啊。”
謝景熙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眼睛忽然閉上,朝床麵倒去。
“景熙!”江心棠撲上前抱住他。
“爹爹!”運運喊。
“王爺!”寧太醫這時候走進來,趕緊過來扶著。
二人合力將謝景熙放到床上。
寧太醫連忙為謝景熙把脈。
江心棠、運運和香蕊在旁邊焦急地等著。
許久之後,寧太醫收回手。
江心棠連忙“寧太醫,王爺怎麼樣?”
寧太醫道“脈搏如常。”
“如常?”
“如常就是好事兒,王爺受傷實在嚴重,一般人可能已經……他這幾個月來,以這樣微弱的脈搏挨過來,活下來的希望大大增加。”一日又一日,寧太醫真的沒想到謝景熙真的可以挨過寒冷的冬季。
江心棠終於聽到寧太醫說出“活下來的希望”,她激動地道“他剛剛就醒過來了。”
寧太醫道“按理說,他現在應該不會醒的。”
江心棠錯愕“什麼意思?”
“他如今身子還很弱的,無法支撐他醒來。”
“那他……”
寧太醫想了想,道“他可能想看看你們。”
“可他剛剛好像不認識我們一樣。”
“正常人睡個一天一夜,起來都會不知今夕何夕,何況王爺全身上下都受了傷,又睡那麼久,一時半會兒認不出來你們,不代表不想念你們。”
本來江心棠很激動,聽到寧太醫這麼說,她想到剛剛運運哭了,謝景熙一定是聽到了,所以強行醒來……
她眼睛不由得酸脹,瘋狂地想念那個成熟不失孩子氣、有擔當、有愛心、善解人意、溫暖的謝景熙。
她努力壓製住,問“那他突然這樣醒過來,會不會消耗太大,對身子不好?”
寧太醫也不敢斷言“得觀察一下。”
江心棠點點頭。
寧太醫又待了一會兒,便離開。
江心棠拉著運運來到床前,握上謝景熙的手“景熙,不要擔心,運運沒事兒,我也沒事兒,你慢慢恢複,不要著急。”
謝景熙沒有回應。
江心棠篤定他可以聽到,每日早、中、晚都和運運一起在他耳邊說話,說他們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玩了什麼、軍營裡發生了什麼。
她驚訝地發現他喝藥、喝流食都比之前容易許多,高興地向寧太醫說明。
“是好兆頭,是好兆頭。”寧太醫也難掩激動,平複好一會兒,才坐到床邊的小杌子上,再次給謝景熙把脈。
江心棠和運運在旁邊看著。
“爹爹!”運運忽然喊起來。
江心棠轉頭看見謝景熙睜開了眼睛,她心中大喜“景熙。”
謝景熙轉動眼珠,望向江心棠和運運。
“爹爹!”運運高興地喚。
“景熙。”江心棠又喊。
謝景熙直直地望著二人,不言不語,又緩緩地閉上眼睛。
“爹爹又睡啦。”運運道。
江心棠忙問“寧太醫,這是什麼情況?”
“是王爺想醒來。”寧太醫也遇到謝景熙這樣的傷者,但沒遇到謝景熙這樣意誌力強大的“如今他的脈搏也在逐漸有力。”
江心棠迫不及待地問“那他可以轉好嗎?”
“卑職不敢確定,不過,他醒便醒,他睡便睡,都由著他,我們在旁邊觀照看著,直到他醒來。”
已經熬過最寒冷、漫長的一段日子,江心棠越發堅強,她點頭“好。”
運運聽了好一會兒話,他覺得寧太醫的意思就是爹爹會好的,他高興的不得了。
當即就跑去牛校尉的營帳裡找柱子玩兒,正好球球也在。
他大聲喊“柱子!球球!”
“運運!你來啦!”兩個孩子跑到運運跟前。
“寧太醫說,我爹爹會好噠!”運運張口就說。
柱子驚喜地問“真噠?”
運運重重點頭“嗯。”
“太好啦!”球球道。
“我爹爹會抱我!抱好高!”運運指著天空。
柱子和球球往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