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打起來,還照著人腦袋打,哐哐一頓造,乾仗乾的頭破血流的?
這大年三十的,可不興見血啊。
多大仇多大怨呢!
……
等來到了事故發生地點,秦妙妙一瞅傷患額頭上的那抹草木灰,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
不過等到精神力探查清楚傷口後,秦妙妙眉頭又慢慢鬆開了。
傷口不深,隻是傷在淺層,因為真皮組織遭到破壞,所以看似出血很多,但其實並沒有傷到裡麵。
不過不得不說……在六七十年代的農村,衛生知識未得到普及,還是采取草木灰抹傷口這麼粗糙的方式。
那邊老支書和大隊長還在跟其他兩個屯子的村乾部爭辯,遠遠的就能聽到幾個大老爺們罵仗的聲音。
而在村乾部後麵就是各家屯子裡麵的男丁和壯勞力。
他們手裡或是拿著棍子,或是拿著鐵鍬。
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一臉凶神惡煞,仿佛下一秒就會再度爆發一場械鬥。
東北人脾氣本來就彪悍。
農村平時爭水源,爭田地,爭宅基地,會發生械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像是眼下鬨得這麼大,確實不算多見。
秦妙妙先是看了老支書,等老支書同意了,她才上前開始給人處理傷口。
她先是處理傷患頭上的草木灰,緊接著用生理鹽水清洗。
這玩意不算太珍貴,就是後麵用來消毒的碘伏,各個村子的赤腳醫生手裡頭都不太多。
也就是秦妙妙上次立了功,在領導那裡掛了號,所以在這些基礎醫療資源上麵,下麵的衛生所有所傾斜。
眼下能夠勻出來給人用,倒也不算一件難事。
用生理鹽水洗乾淨,再用碘伏消完毒,下一步秦妙妙就開始用紗布壓迫止血。
做這件事情大約需要五到十分鐘的時間,趁著這個空隙,秦妙妙偷偷瞄了一眼那邊對峙的人群,然後就瞅著這個麵容黝黑的小夥子
“你們咋打成這樣了?”
小夥子起初還因為秦妙妙是北三屯的人,抱有戒心,但是秦妙妙止血手法嫻熟,長得……也挺甜,如今又是好聲好氣說話,他原本憋在胸腔中的火,頓時就蔫了。
他張了張嘴,就甕聲甕氣地開口
“還不是因為鋼廠的事情。這次鋼廠批下地來,聽說是靠近你們北三屯。到時候你們屯子裡的人,都可以當上工人了。不過憑啥啊?咱們幾個屯挨得這麼近,領導憑啥隻批你們那塊地方?”
“這不過年溜達的時候,有鄰村的過來嘮閒嗑,有北三屯的炫耀這件事情,就……挨打了唄!”
得!
這件事說沒理吧,還真沒道理。
但要硬扯出個四五六七,也沒那麼簡單。
首先,批地規劃這事兒,是土地管理部門參與,革委會批準,省裡領導過問的。
這三項下來,任是誰要怪罪,都怪罪不到北三屯的人身上。
但問題就是,人性這都是,始終都是摻點惡的。
光你北三屯得了好處,旁邊緊挨的屯子啥也沒落著,人心裡能沒有想法嗎?
如今又是年節的時間點,特意來鄰村炫耀,要秦妙妙說,揍一頓都算是好的!
末世人可要更暴躁。
初步包紮後,秦妙妙又支棱起耳朵,偷聽那邊的事情。
老書記在屯子裡一言九鼎,但是隔壁屯的村書記可絲毫不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