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幫小子那麼早就在打架,你也彆出去了。”吵醒後,孫楊坐起身,拚命擦目眵。
“你如何得知是他們在打架?”林柏裹上禾杆編織的草氈,躡手躡腳推開房門,去收兩人半乾半濕的露臍衣服。
踏出房門,走出廚房,衣服就晾在簷下竹竿子上。朦朦晨光下,卻見一個很大的包袱‘躺’在院子裡,旁邊還有一大束帶莖鮮花,品樣十幾種。
孫楊一手捂住肚臍,另一手搭在肩膀上跟了出來“轟隆一聲,不就是看熱鬨的士兵們在敲鐵鍬嗎?我是這樣判斷出來的。”
林柏壓抑住聲音說道“楊兒,快過來,寒小賊又送了東西來。”
孫楊看見草氈從娘親身上滑落,騰出雙手,彎下腰去解地上的一個大布袋。
“娘,急什麼?抬進來再解不遲。”孫楊急走幾步,蹲下身去幫忙解布結。
“裡麵太暗了,就在這裡解開看看再說。”林柏手速很快,說話間已解開了一個結。
“娘,瞧你滿頭大汗的,要不要打開院門吹吹風?”孫楊也解開了一個布結,露出布袋裡麵的東西,是土布衣服和紗織裙子,還有兩個睡袋。不過,這個睡袋,兩母女現在不知道它是啥物。
包袱裡,夾著一張紙條,林柏撿起來看,上麵寫著
林伯母,楊姐姐,送你們一牛一羊,先養著,有時間我過來宰你們吃。
林柏回頭望望院子各個角落,疑惑道“哪裡有牛羊?莫不是拴在外麵?”
說著,便跑去開院門。
孫楊搶在前頭攔住大門,看著娘親淩亂的關元穴說“娘,你好激動啊!失態了都不知道嗎?”
林柏垂目看了一下女兒瘦骨嶙峋的身板,走到大包袱前“你不激動嗎?”
母女一起用力,將包袱抬入房間。
“我也激動!但這種‘赤手空拳’跑出去的勇氣我不及你。”
衣服顏色是藏藍色,不妖豔。有褲,有圍裙,穿著外出乾活很得體;郎中的儒雅氣質,悄悄在身上氤氳散發,平添了許多讓人恭敬的親和力。
母女倆不舍得穿新鞋,赤腳走出院門,轉圈圈到了屋後,果見有一牛一羊,牛角已被鋸掉,鼻子上有鐵箍,一條鐵鏈拴在木樁子上。牛背上寫著有字
勿靠近,野牛野羊,很凶。
一牛一羊躺在稻田裡,砸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土坑,仍然處在昏迷狀態中,呼吸的肚子一起一伏。
兩母女在牆腳邊停下,孫楊說“娘!你去割草,我去打水,它們醒來後就有吃的了。”
林柏幫女兒整整衣領,又幫她捋捋額頭發絲。
“餓它們三天三夜,太生猛了不好。你留在家裡栽花,我要出去了。”
“嗯!見到他,你要多說一些好聽話。”
“多謝女兒提醒,我正在醞釀著用什麼話罵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