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鐵栓怔愕,這麼快就答應了?
爬起身,拄穩拐杖問“大哥,你不提報酬?”
薑偉華仰臉哈哈大笑“你有珍珠紅酒嗎?”
“沒有!”孫鐵栓垂下了目光。他的心中,開始恨母親,乾嘛要狠心把自己致殘?日過一日,孫鐵栓越發明白自己非常喜歡欺負人,生在骨子裡的喜歡,沒有一個好身板怎麼行?
鍘掉腳掌的那個晚上,心中在跟小叫花賭,這個賭,賭得太狠了。當時死腦筋為什麼就不能轉一下?求他一次又何妨呢?
“那不就是了,沒有珍珠紅酒,談什麼報酬?這裡有十三粒跌打藥丸,拿回去分了。”
孫鐵栓用衣擺兜住藥丸,抬起頭看著薑偉華。
“大哥哥,你真好,可以告訴我為何那麼快答應的原因嗎?”
“我喜歡熱血男兒,懂了不?滾!彆妨礙我做事。”
最後一句,聲如炸雷,哈哈大笑的臉孔瞬間拉得像驢臉。
孫鐵栓彎下腰鞠了一躬,一瘸一拐回舊村去找十二個‘誌同道合’的兄弟姐妹。
大村裡的磚瓦房,已經拆除了一半,蓋好了一半。有前院後院,中間是兩層樓,簡單點來說,就是‘目’字形建築。戶戶朝南,家家一百二十平米。
格局與六英子、仕招嫲和未來的‘橫大歌劇院’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後者一個‘目’字的建築麵積就是村中人的一百倍。
當晚,薑偉華放下‘噓寒問暖’的家訪工作,帶著十個士兵過來參加‘開學’典禮。
當晚子夜,夜風有點涼,黑雲密布夜空。鬥誌昂揚的孫鐵栓,在子夜時分莫名失了手足,賽金花抱著他去哭鬨時,孫鐵栓是抗拒的;但是,沒有手足的他,又哪能掙脫孔武有力賽金花的箍抱?
風雨中,孫鐵栓訴說了他與孫庭打架的事情經過,他要做男子漢,所以成立了練武團。現在眼見不能活了,求母親多生幾個弟弟,長大了為兄長報仇,自己死得也就瞑目了。
滂沱大雨中的賽金花,聞聽孩兒的心聲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心中怒怨滔天,恨不生啖寒鐵衣,孫庭和林柏三個人的臭肉。
賽金花的心中是這樣想的沒有林柏的醫治腳傷,就不會有與孫庭打架的事因。可憐的孩兒啊!要不是梨窩村出現一個姓寒的小叫花,你的命又怎會有那麼多波折哇……
風雨飄搖中的當晚,一整天沒吃沒喝的孫鐵栓和他‘誌同道合’的兄弟姐妹們暈倒在水泊中。
殘存的意識在大腦彌留之際,孫鐵栓笑了,笑得很淒苦。
大仇不得報,就這樣輕輕鬆鬆走了,孫鐵栓心中不甘啊!
很久很久……
這一覺,好漫長!
孫鐵栓醒來,睜眼的那一刻,他看見了跟自家同樣有仇的孫武這幫老頭子。
幫自己擦身子的是缺了左手的孫陽,現在,孫陽的左臂好像很完整。孫鐵栓側了側頭,看見這幫老頭子四肢全部健全。娘親和嬸嬸們,赤身裸體躺在稻草上麵,十個猥瑣男流著口涎在她們身上來回揉搓,磚瓦房的廳堂內,鼻腔裡聞到的全是酒精味道。
再側頭尋找時,孫鐵栓看到了敬重的孫祥貞姐姐也是那般躺在稻草上,小身板瘦得凸出肋骨,同樣沒了四肢,一動不動任人‘摸來摸去’。淚水在孫鐵栓眼裡滑落,他的心很痛,痛的是十二個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們。
跟著自己,福沒享,威沒耍,卻平白遭受了這種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