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懷馨側了側身,讓開一個位置,給扛木頭的士兵過橋出山去“我說,這裡麵的玄機深著呢!以前有一兩存銀的村民絕超不過十戶,如今,家家百兩往上。可是,為什麼村民們還是那樣討厭寒弟弟呢?”
薛秋婧靠在橋欄上道“這個問題我可說不明白。不說村民們,就我了,嘴上叫著他寒弟弟,可不知為何,心裡總是希望他沒在梨窩村。”
杜妍穎搓了搓粗糙的雙手,說道“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寒弟弟長得太小了,所以村民們都討厭他。”
袁依如咯咯大笑,拊掌道“妍穎姐,你家男人可是從戰場上回來了,還敢說此種話,膽真大。”
杜妍穎哼了一聲道“他看見門口掛著的‘打罵婦女兒童者喂螞蟻’牌子,就慫了,一個屁都不敢放。”
村長孫叔傲拍拍手掌打斷她們的談話“聽著,收割完稻穀,私塾就得開學了。暫時由你六人與李芍玉真擔任授課師,心裡要準備好哦!”
六個婦女領導,高興大聲回應早就準備好了。
孫叔傲去了河神廟,看了一眼躺在稻草上奄奄一息的淩國梁和龍治民。唉歎道幸好梨窩村富裕了,不然隻能丟你倆去喂狼。
秋收的同一段時間,林柏、孫楊帶著一百三十八個歌妓,已經深入東麵叢林,爬到了第十三座大山。
六月初,亦即是五月的最後一天,下半夜,林柏等共140人,鎖好了橫大歌劇院大門,放上‘歇業’牌子,悄悄過橫嶺,經山神廟,擰亮手電,徐徐往東麵山上爬。
另304個姐妹,聽說要在深山生活六年,才能見到寒鐵衣,立即放棄追尋的念頭。
一部分人,帶上五百兩銀子,各回自己老家侍奉父母。
一部分人,願意老死在橫大歌劇院,隻要活著,便天天打掃歌劇院衛生。
極少一部分人,表示願意帶著五百兩回葉塘縣重振舊業,繼續發揚光大娼樓事業。
結果,次日半夜,她們在睡夢中,從橫大歌劇院失去了蹤跡。
當她們被夜風凍醒時,發現是在一片荒蕪之地,周周布滿蠕蠕而動的鱷魚,正擺動著身子朝她們爬來。
這一驚嚇,非同小可,衣衫不整的她們拚命跳腳,尖叫著沒命逃竄,沼澤裡的泥濘,濺得滿身汙穢都不再在乎。
曾經的花容失了顏色,曾經的纖纖玉腿,跑得像撒歡兒的小馬駒。
就在她們快瀕臨絕望時,一張漁網從空兜來,網住她們,吊上空中,帶到了十三座木屋,與十三個老鴇擠住在一處。
這群人,花魁‘笑西、飯粒’兩女亦在其中。
林柏、孫楊進山後的第五天上午,金崗寨山頂冒出一大群男人,頭發蓬亂,胡子拉碴,衣敝褲褸,沒有鞋穿的雙腳黑汙不堪。
但,他們的貼身處,都藏有幾兩或十幾兩銀子,是一群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富翁。
這群男人,約摸有二百多個,都是前線不打仗清退回老家的三十歲以上男人。
這一大群回來的男人,有幾個很特彆的人
孫耀秉……是孫秋梅的父親。
孫卓羽……孫矅暉父親,亦即是六英子夫君。
孫正延……孫景修父親,亦即是仕招嫲之夫。
孫穀安……孫祥貞父親,亦即是張小芸之夫。
重磅炸彈般的一個男人是孫江一,他是林柏之夫,孫楊之父。他回來之後,在稻田中心的泥磚房住了三天,然後被村長孫叔傲安排到梨窩大村,獨住一套‘目’字形青磚樓,並從村長手裡領到150兩銀子,穀子六千斤。
孫立書……孫鐵栓的父親,賽金花的死冤家。他在大雪飄飄的冬天,才從千裡迢迢的塞外邊疆,失魂落魄趕回梨窩村。回到家中,眼中看見的是山神廟後麵,眾多墳塋裡的其中一大一小兩座土包。
……
此處隻說,林柏、孫楊帶著138人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