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保留著獵犬的天性,喜歡打獵,巡視家園,但也有獵犬強烈的規則感。
不管有沒有打到獵物,它都會定時定點地回家
昨天卻一晚沒回來。
隻有一種可能,它不肯回來。
胥池沿著山路一路往下,半個小時的腳程,經曆了幾次力竭,拖到了兩個小時後才走到山腳。
剛站定,就聽到一道清脆蠻橫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院子裡傳了出來。
“我和大胖填了一個小時,所以哥哥你也要填一個小時!”
“我服了你了塗小毛!我是欠你的啊!”
塗朝夕橫眉豎眼,恨不得揍過去!
他一覺醒來就屁顛屁顛地過來看她,結果就看到兩個蘿卜頭吭哧吭哧在填那沒派上用場的兩米大坑。
跟昨天一樣,他善心一發又開始幫忙,
可他一動手,塗小毛就想偷懶了!
塗朝夕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又傻又精!
說她精,看著又傻,說她傻,還知道把活都推給他乾!
“你哪來這麼多歪理!”
塗窈撇了撇嘴,“那你乾不乾啊?不乾我繼續乾。”
塗朝夕……
塗朝夕咬了咬牙“乾乾乾!我乾行了吧!”
然後就成了他一個人乾活,塗窈和丁大胖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和守了一夜已經睡過去的狼狗並排。
丁大胖撈出一把糖,塗窈熟練地一把抓了過去!
小胖子苦著臉“塗小毛,這糖你不愛吃的,裡麵有鬆子!”
塗窈不聽“彆管,我嘗完自有定奪!”
丁大胖“好吧……”
塗朝夕……
塗朝夕懶得再搭理這對傻子,視線一轉,暼向這間房子。
磚瓦平房,勝在開闊。
這個村子裡的人看起來都挺友善,當初收留了塗窈,不光給她安排了這麼一間房子,還把人慣成這副死德性。
他隨口一問“這房子原本是誰家的?”
塗窈“呸呸呸”吐出糖,換了顆新的塞進去,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塗朝夕聽得皺了眉,一家四口十年前搬到了城裡……
等哪天搬回來,到時候塗窈是不是又要沒地方住了?
看來等錄完節目,他得把人忽悠走。
他又問了些具體的信息,但其他的塗窈就一概不知了。
隔壁三嬸婆正好出來,插了一嘴。
“老徐一家命苦哦,不打算回來了。”
三人齊刷刷回頭“為什麼呀,三嬸婆?”
大嬸擺了擺手,“老徐他老婆五年前生了重病,為了給她看病,老徐跑上跑下一直熬著,沒想到老婆病沒好女兒出了意外沒了,又過了一年,他兒子,我記得叫阿馳,也生了病,難啊!”
“咱們這窮鄉僻壤,也沒個好醫生,搬回來也沒用。”
“哎喲那個阿馳啊,比小毛還可憐,小小年紀打工給他媽掙醫藥費,後來打工給自己掙醫藥費,人瘦巴巴的都不成樣子咯!”
塗窈聽得嘴裡的糖都沒味兒了。
……好賭的爸,病重的媽,早逝的姐姐,破碎的他……
塗窈腦袋裡立馬刻畫了一個悲慘無比的人形模板。
“汪”!
狼牙突然醒了,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激動叫了起來!
塗窈揉了一把狗頭“彆吵!”
狼牙不聽,還是衝門口叫個不停!尾巴都快搖成了螺旋槳!
塗窈一愣,順勢看了過去。
這一看,就看到院子外站著一個異常瘦弱的青年。
青年穿著一件黑色襯衣,風一吹,襯衣空蕩蕩地飄著,渾身充斥著一股病弱的氣息。
眸光格外清潤,眼眸流轉,正淡漠地打量著她。
視線對上的瞬間,塗窈張著的嘴緩緩合上。
心平氣和地想,模板好像成真了。
下一秒,不等所有人反應,狼牙突然掙脫了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