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赤火騎兵駐地。
赫連思恭心緒不寧,愁眉緊鎖,在大帳之中不停地踱步。
他外表粗獷,行事風格也彪悍,給人留下的印象是一頭蠻牛。
實際上,世人眼中的魯莽形象,是赫連思恭刻意塑造出來的。
真實的他心思細膩,內秀於心,對形勢的觀察極為敏感細膩。
想來也是,赫連思恭能打出如今的家業,沒有頭腦怎麼能行?
赫連思恭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帝白毅悄然出現一些微妙變化!
此外,大虞聯軍時隔月餘,突然進行一連串環環相扣的調動。
雖然,這些調動也算合理,但是赫連思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此時,赫連元昊坐不住了,率先開口,說道
“爹,你到底在焦慮什麼呀,走來走去的,晃得我頭暈眼花了!”
赫連思恭停下了腳步,盯著兒子,問道
“元昊,你看出皇帝陛下近期出現了微妙變化嗎?
還有,太尉獨孤堅也是如此,同樣出現了變化?”
赫連元昊搖了搖頭,疑惑不解,說道
“變化,皇帝與太尉能有什麼變化呢?
孩兒沒有看出他倆與往日有何差異!
爹,你有什麼發現趕緊說呀,彆賣關子了,急死我了!”
赫連思恭輕歎一聲,說道
“元昊,你啊,還是閱曆太少,對人的揣摩也太淺,什麼也察覺不到!
你記住了,想要觀察一個人的變化,最直觀的方法就是看他的眼神。
就算是老謀深算之人,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滄南之戰打到了現在。
皇帝陛下眼神有過四次變化,有自信,有虛弱,有迷茫,最後則是瘋狂!
我不知道,如今皇帝陛下眼神中的瘋狂是何緣故,總覺得不是好事。
實話實說,我首次在皇帝眼中看到這種歇斯底裡,讓我心驚膽戰啊!”
聞言,赫連元昊更加迷糊了,問道
“爹,你是說,皇帝陛下在做一件瘋狂的事情,而且對我們父子不利?
滄南之戰正在緊要關頭,皇帝白毅不會瘋狂到做出過河拆橋的事吧?”
赫連思恭默然良久,說道
“近來,每次軍事會議之後,皇帝不經意間看我父子的眼神就像在看獵物!
為父從小打獵,甚至到了不舍寒暑的地步。
我對獵人與獵物之間的微妙轉換極為敏感,本能地察覺到被皇帝盯上了!”
聞言,赫連元昊急了,連忙說道
“爹,莫非,皇帝白毅想要奪了你我的兵權,把我們家的赤火騎兵據為己有?
也不對啊,皇帝此時出手搶奪我赤火騎兵,難道不怕滄南門閥伺機反撲嗎?
還是說,皇帝白毅有辦法去擺平滄南門閥,對方不會出手攪局,乾擾行動?
爹,你說這可能嗎?
滄南之戰都打到這會兒了,雙方死傷慘重,都結下死仇了,本該不死不休!
現在要是跟我說,皇帝與滄南門閥合作了,我無法相信,這絕對不可能啊!”
赫連思恭默然良久,說道
“元昊,你能想到這一層還是不錯的,不妄為父多年以來對你的悉心栽培。
這種矛盾糾結正是為父的愁緒所在,皇帝陛下怎會突然與滄南門閥合作?
迷霧重重,難尋真相啊!
這樣吧,你趕緊去找赤火騎兵的諸位軍官,叮囑他們加強巡營,外鬆內緊!”
赫連元昊知道事情緊急,耽誤不得,連忙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