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走著走著_民國詭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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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走著走著(1 / 2)

正月。

關外還是那般天寒地凍。

但連接各個城鎮之間的主路上,行人照比臘月時要多了許多。

有些是因為戰事結束返鄉的,有的是為了比同行更快搶占新一年市場的,也有的是為了走親訪友拜年串門的,畢竟寒冷的天氣也很難壓製得住關外人滾燙的心。

當一輛小轎車在官道積雪上緩緩向前行駛的時候,不出意外引來頻頻注視的目光。

這年頭,能開上它的非富即貴,還得是大富大貴。

不過車內人好像與富貴根本不沾邊,而且關係看樣子不是很好。

開車的小夥子啪啪拍著方向盤,咬牙切齒,“老康你腦子是不是有屁?弄壞啥我都不意外,你偏偏把車窗給乾壞了,冷風嗖嗖的往車裡灌,老子借車的意義在哪?”

“不怪我啊,誰知道車窗搖把凍得那麼死,我發誓隻是輕輕一掰它就斷了”

“扯他媽犢子!你要不是腦袋靠車窗睡覺時候哈喇子流到了搖把上,它能凍?得虧老劉這回在家陪老婆孩子,要不然另一隻耳朵也得被你凍聾了。”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啊,我睡覺從來不淌哈喇子,頂多愛放悶屁要不咱在車裡升個火爐子?”

趙三元被氣的火冒三丈。

可再大的火氣,也被灌進車裡的寒風澆滅,隻能哆哆嗦嗦的扶穩方向盤,將頭上的狗皮棉帽儘量往下壓。

開口反駁更是沒心情。

因為凍牙!

或許是老天都看不過眼,又行駛了一小段後,即將到達奉天的前一大站遼陽縣。

趙三元立刻決定先到縣城裡找找有沒有會修車的,實在沒招就買張棉被糊在副駕駛的車窗上。

說到遼陽縣,建城的曆史很早,在夏商時代就已經有足夠規模的部落存在,直到春秋戰國時期燕昭王向東取地二千裡,置遼東郡,治所襄平城就是現在的遼陽縣。

因建城時間足夠早,所以遼陽縣的繁華程度較高,各類商鋪三教九流是樣樣不少。

但汽修這種領域還屬於真空狀態。

趙三元在城裡繞了好幾圈,油箱都快見底了也沒找到哪個商鋪能修汽車,頂多找到兩家補胎修自行車的,這種在遼陽縣都屬於高級技術工種。

又累又餓又他媽的凍牙,趙三元索性把心一橫,直接將車停到縣公署小樓前。

門口倆站崗的士兵還以為哪裡來的領導,趕緊小跑幾步到車門外,哢哢的敬軍禮,大蓋帽都甩飛了。

世道就這樣。

笑貧不笑娼,狗眼看人低,有什麼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穿什麼用什麼開什麼。

就算是條狗,那也是領導家的狗。

“領導好!”

康木昂將提前準備好的文件遞給士兵,客氣道“我們隸屬奉省建政司,得到調令從鞍山陶官屯前往奉天城,這是調令,上邊還有鞍山七區公署的副章。”

人的名樹的影。

遼陽離鞍山屯並不遠,吃公家飯的基本都知道七區的佛頂珠最近名頭越來越響亮,大有要高升的勢頭。

而且兩名士兵看車牌就知道是佛頂珠的福特小轎車,遼陽縣裡也隻有一台能比得上,自是不敢怠慢。

“敢問領導來公署有何貴乾?要麵見哪位主管?卑職可以現在去通報!”

趙三元拉回還想客套的康木昂,直接開門見山,“社會上的事少打聽,找人把車窗修好需要多久?”

還彆說,倆士兵就吃盛氣淩人這一套,估計麵對這樣的領導,心裡更加踏實。

“公署裡有會修汽車的,可他去大虎山了領導放心!我這就通知上峰給大虎山發電報讓他趕緊回來,還請領導們移步,卑職——”

趙三元擺了擺手,“不住公署,車修好了就開到縣內最大的客棧外,還有車上的東西一樣不準碰,記住越快越好,這些拿去喝酒。”

說罷便掏出七八塊大洋揣在一名士兵的口袋裡,隨即向街上走去,老康跟在後邊心疼的直呲牙。

七八塊大洋啊。

都夠吃多少盆小雞燉蘑菇了?

“出手太闊綽了吧?給兩塊就行了唄”

“啥東西也沒有錢來的好使,而且我算是發現了,咱們就不是有錢的命。”

當初老李給的幾百塊大洋都用作開茶樓了。

之後老鄭家給的辦事錢也沒剩下,托人給他們打了個銅牛像。

再然後上官白兔給的報酬更是沒留下半個子,都被藥王穀的看門老太太給賺走了,這個錢倒不算白花,老康得到了鬼門十三針古籍,絕對是有價無市的至寶。

至於茶樓賺的錢和看事的錢氣質賺得並不多,實打實的親民價,然而仨兄弟平常不是抓藥治病就是進貨,沒有外界想象那麼富裕,頂多算吃喝不愁有點閒錢吧。

有時候趙三元總在想,是不是哥幾個的財關考驗來了?

簡直是過路財神,有錢肯定得碰著點事。

既然如此那還攢個屁,花就完了!

還沒出正月,遼陽的街頭巷尾還有濃濃的年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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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生意火爆的路邊攤,招牌布寫著老馬火燒羊湯,其他頂著寒風吃路邊攤的景象隨處可見。

趙三元自從走了趟地府後,相比於大酒樓裡的七碟八碗,他更喜歡這種煙火氣,更有種在人世間的感覺。

要說味道吧,的確不錯。

但吃著吃著,兩人的注意力都被街對麵土階上一個坐著的和尚吸引。

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破舊的土色僧衣,手裡捧著個紙質功德箱直愣愣的蹲在土階上,表情拘謹又忐忑,很多次想對路過的行人說些什麼,最後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好像是在化緣吧?”康木昂饒有興致。

趙三元點了點頭,“嗯,看樣子應該沒啥經驗,可按道理來說,正月寺廟裡的香火很旺的吧,難道是假和尚?老康你看出啥門道來沒?”

“頭頂的戒疤很正規,不像是胡亂弄的,看他的穿衣打扮想必是廟裡壓根就沒多少香火,大冬天隻穿著單衣和薄布鞋。”

“真要是這樣的話還挺淒慘的老板!再來兩碗羊湯四個火燒,多放胡椒辣椒麵!”

乾飯期間,兩人一直在注視著窮和尚。

或許用‘窮’來作為和尚的前綴有些不合適,但沒辦法,這個世界最簡單的形容詞不是善惡也不是美醜,而是貧富。

窮是病,能要你的命。

從清晨到晌午,有人給窮和尚扔些大子,也有人詢問窮和尚為啥不在廟裡守著功德箱。

原因是窮和尚所在的是一座偏僻的小廟,二百年左右的曆史,香火一直很少,連廟裡唯一的佛像都風化的不成樣子,幾乎看不出是佛,就像塊爛泥塑。

更糟心的是在年前的一場大雪中,小廟的房梁塌了,有半麵還算完好,另外半麵簡直是殘垣斷壁,如此一來那點可憐的香火都沒了,遼陽縣又不止一座寺廟,誰又會去個塌了的破廟裡祭拜?

所以萬般無奈下,窮和尚隻能走上街頭化緣,本身就沒有化緣的經驗,快一個月的時間裡還沒任何長進。

說是化緣,其實更像是等待施舍,人家乞丐見了錢還會說句大哥大嫂過年好然後哢哢磕頭,窮和尚啥才藝也不展示就知道乾等著。

慶幸的是,在正月裡的老百姓都想圖個好兆頭,小半天的時間下來,功德箱裡有了不少收獲。

“大師,您要化多少錢啊?咱們姐妹給您湊湊。”

“我聽說修廟塑像什麼的好像能把給錢的施主名字寫在功德碑上吧?大師您給個話,到底有沒有功德碑這一說?”

兩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蹲在窮和尚身前,大冬天還穿著開衩極高的棉旗袍,隻要是個正常人,就知道倆女人乾的不是啥正經行當,要麼是窯姐,要麼是單乾的窯姐。

窮和尚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可閃躲的眼神中透露著幾分抗拒。

意思不言而喻,哪怕需要錢修繕破敗的寺廟,也不想用這些臟錢。

年紀稍大些的女人看出些苗頭,她非常尷尬,懷裡捏著銀票的手遲遲沒有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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