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
往往決定一個人今生的脈絡。
比如謹小慎微不在河邊走的人,踩坑落難的幾率肯定會小很多。
反過來講,性如烈火的人,身邊一定會伴隨著凶險,因為這種人太過性情,容易上頭。
咱也不說是誰。
反正錢家外的對決已經展開。
在得知對邊的完犢子是陰陽師後,趙三元根本沒廢話提著戒刀就衝了上去,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來。
自從在老帥那得知當年旅大的慘劇背後有小鬼子陰陽師影子後,趙三元就暗自發誓要將見到的所有陰陽師全部乾掉。
軍隊有軍隊去對付,政客有政客去對付,輪不到每天為吃飯發愁的老百姓去上火。
但涉及到某些方麵,趙三元有他的堅持。
至少他要整死眼前的小鬼子。
術法?
哪有活活把小鬼子劈死來的痛快!
然而小鬼子歸小鬼子,卻不是普通的小鬼子。
相較院牆內的狗腎虛來說,完犢子更加沉得住氣。
麵對殺氣騰騰的趙三元,他不進也不退,隻是平直打開折扇,扇麵上的火焰圖形好似微微泛光。
雨水啪嗒在扇麵,絲絲氣焰繚繞著。
完犢子手腕翻轉將火焰扇麵衝下。
黑氣升騰,彙聚成一個又一個黑燈籠。
與之前相同,根本看不清它們的移動痕跡,每當趙三元眨眼之時,它們都會詭異的變換位置,每個黑燈籠中都竄出個半透明的扭曲長條形怪物。
仔細看去會發現,這種竄出的怪物軀體並非是光滑的完整體,而是由無數‘三瓣嘴’一個咬一個彙聚而成,凸出密密麻麻的怪齒。
雖不清楚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但趙三元慶幸自己開了陰陽眼,能發覺這些常人無法看到的危險。
而且觀其性質,想必造成的不是物理傷害,而是類似陰魂對靈火的衝擊。
這麼多的數量衝一個來回,趙三元自問絕對會當場咽氣,原地開席。
可風大爺會教完犢子怎麼做人!
一口濃鬱的煙氣噴出將狂奔的趙三元包括在內,並將所有黑燈籠囊括其中,絲毫不受雨水影響。
緊接著它高高躍起倒舉煙袋鍋狠狠一磕,煙鬥內被磕出大捧煙灰落入濃煙之內。
火花四濺!
濃煙中到處是劈裡啪啦的巨大火花!
完犢子眼神微凜。
他這個身份同樣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場麵,也知道保護趙三元的那位是炎黃地仙。
可沒料到道行如此強勁,輕鬆寫意的一招就將所有陰摩燈全部乾掉。
看趙三元的年歲也不大,到底從哪圈來這麼厲害的地仙?
疑惑之餘,濃霧邊緣暴起一個人影,正是怒目圓瞪的趙三元。
他縱躍而出,手持戒刀對著完犢子當頭劈下。
這刀師從鄭學鬆,完完全全是斬豬頭的招式。
完犢子不敢硬接,腳尖一點向後掠去,同時翻轉手腕折扇掃過身前。
泥水出現四個隱蔽旋渦,從中射出四道泥柱封堵住趙三元的攻擊路線。
就這?
趙三元嘴角獰笑。
真當老子手裡的戒刀是普通殺豬刀?
呲啦啦——
刀柄捆綁的布條被扯開,飄蕩足有一丈多長,上邊書寫的儘是晦澀神秘的符咒,徹底釋放戒刀的最大威力。
白骨青灰勾金鐵!
冷刀光寒罩明月!
泥柱粉碎,如土雞瓦狗毫無抵擋之力。
衝過層層泥水,趙三元還未落地就見許多星芒激射而來。
紙鶴!
拖曳絲絲綠芒的紙鶴!
跟狗腎虛一樣,這個完犢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又奇怪又陰邪,大圈套小圈的一環套一環。
趙三元也沒廢話,手臂一揚,灑出無數紙錢。
風雨中,戒刀咒布在身前繞弧。
“上有九龍回日高,下有九幽冥海濤!”
“正交難翻金銀路,群魔退閉斷邪橋!”
言出法隨。
無數紙錢隨著咒步在趙三元身前化作圓弧,好似有一股神奇的旋風指揮著它們。
下一刻,紙鶴如子彈般撞擊在紙輪上,發出陣陣撕裂般的響聲。
一攻一守,鬥的是旗鼓相當。
任憑紙鶴的衝擊力有多大,都無法穿透紙輪,甚至是繞過弧線,也會被紙輪反而擋之。
雙方鬥的雖激烈,但過程非常短暫,很快所有紙鶴全部無功失敗撞得粉碎,而趙三元身前的黃色紙輪也是千瘡百孔,最終被大雨衝刷在泥水中。
這場兩種不同體係的異人鬥法,暫時看不出孰強孰弱。
攻的巧,守的妙。
然而趙三元可不是孤軍奮戰。
當紙屑還未徹底溶解時,風大爺轉瞬即到!
傻子都能看出來陰陽師施展術法的媒介法器就是手裡的怪異紙扇,先把它毀了再說!
風大爺猜的很對,紙扇對完犢子來說的確很重要,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自保的手段。
紙扇合起,完犢子大袖揮擺,一個禦祓串在手。
嘴裡嘰裡呱啦不知道說著什麼,但肯定是某種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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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祓串搖晃三次後,突然陰風霍霍,吹得趙三元有些睜不開眼。
隻見數個陰魂被禦祓串勾來,融入完犢子身前翻騰的淤泥,竟是用異法將陰魂固在淤泥之中,變成了好幾個歪歪斜斜的泥人。
這並非是完犢子自帶的陰魂。
過了子時就是中元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
民間傳言說鬼節的時候會鬼門大開,閻羅放陰魂們回陽間溜達溜達,其實沒這麼離譜。
首先十殿閻羅本身不是地府一把手,就算它們敢這麼乾,把守鬼門關的門神也不會放。
都特麼回陽間了還不亂套?
但七月半的陰氣確實非常重,是孤魂野鬼們最活躍的時期,因此完犢子想要拘幾個陰魂過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常人對孤魂野鬼這種東西充滿著恐懼,對某些人來說卻施術的道具。
隻是按照正常流程,驅使陰魂來辦事,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我出價,你乾活,比如傳說中的收池人便是禦鬼的高人。
跟清風煙魂那種鬼仙不同,收池人禦使的陰魂基本就地取材,直接跟當地陰魂定下契約,類似於給地主老財打短工,可惜現在的收池人逐漸絕跡。
那麼區彆來了。
完犢子的方式完全是硬拘,根本不顧因果。
當然了,小鬼子都沒把炎黃人當人,炎黃鬼當然啥也不是,拘你是你的榮幸。
泥人中的陰魂們痛苦哀嚎,卻又無法掙脫束縛,隻能按照完犢子的命令攻向趙三元。
身為最是講規矩的大狐仙,風大爺已經被完犢子的陰損所激怒。
當孤魂野鬼的就夠慘了,你他娘的還硬拘?這等術法的代價必定是陰魂的魂飛魄散,再無丁點輪回的可能。
憤怒歸憤怒。
風大爺絕對不是在關鍵時刻心慈手軟的護法。
當斷不斷其後必亂,憐憫是勝利者的專屬,事已至此,倒不如給這些陰魂一個痛快。
“小子!你對付那狗日的,這些陰魂交給我!”
趙三元用行動作為回答。
四五丈的距離,完全是射程之內。
他立刻掏出馬牌擼子舉槍瞄準,隻是沒有瞄準要害,而是針對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