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時在藥王穀,二胡男兒用自身精血催法,能將皮影的實力提高數倍,差點給老劉家的大狸仙打死。
而老犢子從頭到尾沒用這招,必定留有餘力。
黃小六護在最前以寡抵眾,本命寶葫蘆化為六合寶鏡,有陰陽兩麵六角分明,每次翻轉都能神奇的反彈攻擊,精妙絕倫,非常貼合黃家仙的氣質。
隻是杯水車薪,它要護著三個小子,再繼續下去早晚翻車。
它餘光瞄著自家弟子。
萬不得已下,先保誰毋庸置疑。
以後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報仇!
不整死那老犢子枉為黃家仙!
“三元,等下我會踏奇門施展五雷天心正法,不管打不打的中,你和秀才都趕緊跑彆回頭。”老康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平靜到了極致,卻給人一種不能反駁的感覺。
“五雷天心正法?你是不是瘋了!”趙三元慘扶著呂秀才,麵色猙獰,“看著周圍!你踏出第一步必將遭到所有皮影的圍攻,等你踏好宮位後已經成肉沫了!”
不給施法時間這點毋庸置疑,五雷天心正法是強,可也得使出來,老犢子他瞎麼?沒看之前催門神臂環和老畫卷的時候都被打斷了前搖?
“豈不正好?”老康笑容溫和,“都來揍我了,你倆就能脫身,一命換兩命,值得。”
說完根本不容反駁,老康直接踏奇門,為了將雷法威力最大化,第一步踏上的是死門!
即便真的有機會擊出雷法,老康也不會有好結果,完全是拚著同歸於儘。
“去你媽的!”趙三元毫不留力一腳蹬開要踏奇門的老康,又將虛弱的呂秀才扔到一邊。
要死都死老子後頭!
趙三元徹底紅了眼睛,提著銅錢劍不退反進,看準拿刀的皮影甲士當頭劈下。
所有的不甘與無力全都拋諸於腦後。
真要插翅難飛,也得正麵對敵!
剩下的事,死後再說!
持刀皮影甲士身體扭曲成詭異弧度,堪堪躲過趙三元的這一劍。
可緊隨而來的還有左手金刀訣。
噗——
持刀皮影甲士的胸前被劈出個小缺口,這是他今夜取得的唯一戰果。
而代價,則是五名皮影甲士圍攻而至。
叮叮叮叮!
危急關頭黃小六用六合鏡彈開四個,最後一個實在來不及,長劍刺向趙三元的心臟。
殷血飛灑!
呂秀才的雙手死死抓住薄如蟬翼的劍刃,傷口深可見骨,可長劍來勢凶猛無法徹底抓住,長劍還是刺穿呂秀才的身體。
嚴格來說,其實呂秀才隻是跟著一起背鍋的,當初藥王穀一戰根本沒有他,完全是無妄之災。
爺們兒之間有的話無需說出口,呂秀才也從沒說過同年同月同日死這種豪言壯語。
都在心裡。
當初三元和康哥願入虎穴搬救兵,將生死置之度外,那自己也定當並肩與共,哪怕去用身體擋刀。
呂秀才的重傷讓趙三元徹底瘋魔,雙手握銅錢劍左劈右砍,隻攻不守的以命搏命。
八個皮影甲士給足麵子,根本不去攻擊老康和呂秀才,全都圍鬥趙三元。
饒是黃小六再敏捷,也不可能完全護住自家弟子。
它明白,在困獸之鬥下三元已經無計可施。
鬥不過逃不掉,但凡有一丁點的辦法都不會主動陷入瘋狂,他隻是不願意看到兄弟身死的淒慘場麵,想死在之前。
最無奈是三元的抗拒,他抗拒捆竅上身,因為他明白一旦被捆,結果隻是自己能逃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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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強硬捆全竅,三元有極大可能陷入短暫的僵硬,現在身邊儘是刀槍劍戟,一瞬間的失誤都將送命。
猶豫。
平常腦子再靈光,這時候六大爺也不敢賭。
自家可是從幾百年前就傳下的老香根兒,趙家也僅剩這一根獨苗,沒了就都沒了。
轟——!
蟒青炎一擊擺腿掃飛兩個皮影甲士。
哪怕渾身劇顫,哪怕被狠狠陰了一把,炎大爺在弟子有難時同樣沒有放棄,硬拖著身軀前來護持。
而趙三元盯準捅了呂秀才的皮影甲士乾。
銅錢劍向下猛刺,將其狠狠紮在雪地上掙脫不得,趙三元顧不得許多,欺身壓上。
砰砰砰砰砰砰——
馬牌擼子清空彈匣,再喂著皮影甲士吃朱砂彈!
但即便如此,這皮影甲士也談不上被消滅,還在扭曲掙紮著要給趙三元個回手掏。
沒有呂秀才的強效輔助,幾個皮影甲士的實力恢複不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六大爺和炎大爺都有點要護不住。
能跟兩位仙譜有名的地仙有來有回,老犢子的皮影已經過於離譜。
事實上確實如此。
溫養近乎一甲子的老皮影豈是等閒?
更何況用的材料還是一窩九子的豺!
必須要在閏年陰月,剛剛降生的時候活活剝皮,再取其骨做皮影關節,每天寅時都要用自己的精血潤養。
幾十年下來,就算是個普通物件,都能養成了不得的法器,再加上老犢子自身道行過於強大,絕對的實力麵前讓趙三元無計可施,隻能硬著頭皮上。
火花四濺!
銅錢劍脫手倒飛而去,插在數丈開外的雪地上,紅線繃斷,半截劍身碎裂散落,趙三元雙手虎口早已崩裂,連他自己都被踹飛,再次摔在地上噴出好大一口鮮血。
八個皮影甲士步伐一致前進,壓迫感極強!
黃小六給蟒青炎一個眼神,意思是不能再拖了,硬拽著他離開肯定會被圍攻,現在隻能用最後的辦法,你去捆三元全竅,我留下斷後。
蟒青炎回頭看了看秀才和老康,它是真不想留這倆小子等死,但事急從權,不乾也得乾了。
咣~咣~咣~
突然,一陣富有節奏的銅鑼聲從體育場外圍傳來。
“夜半,子時,天天他媽的天啥玩意來著?對,天氣真好,炕上遛鳥~”
充滿敷衍的打更聲。
應該說天地人和,至福恒昌才對。
按道理趙三元早就提前打好了招呼,今夜不會有任何人靠近體育場,更不會有打更的,可偏偏有人無視規定。
然而在場有一個算一個,無論是人還是仙,是趙三元還是老犢子,聽到這個聲音都渾身劇震。
趙三元和老康不可置信的看去。
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漸漸顯現,個子不高,也就跟老康差不多少。
身穿老皮襖,手帶棉悶子,雙眼綁著黑布條,要麼有眼疾,要麼是個瞎子。
他滿身酒氣晃晃悠悠,本來就敷衍,隨意敲了幾次銅鑼後徹底不敲了,打更詞兒更是沒有。
從表麵上來看,跟尋常在公家混日子的小老頭幾乎沒啥分彆。
老頭一邊摳著鼻屎,一邊拔出插在地上的殘破銅錢劍。
剛拿起來,銅錢劍剩下的半截全都稀裡嘩啦分解。
他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跟他媽外邊哪個師娘學的劍招?老子當初就這麼教你用家夥的?”
趙三元和老康心臟狂跳,有種受了極大委屈看到家長的感覺,兩人各脫口而出一個詞。
“老頭!”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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