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白山黑水_民國詭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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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白山黑水(1 / 2)

在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老百姓想要知道啥新鮮事兒,除了口口相傳以外,隻能靠紙媒了。

眾所周知,紙媒這種玩意兒從發明那天起,就是當權者和既得利益者的喉舌,能實事求是,不諂媚不畏權的紙媒太少太少。

更多時候是把黑給你說成白的,白給你說成花的,廢水給你說成甜的。

而在軍閥專治之下,這種情況會更加嚴重,你能看到的幾乎都是歌功頌德和各類花邊新聞,已經不是屎裡找金的程度,完全是屎裡找乾的稀的,左右都是屎。

好比說這趟東方列車裡裡外外死了七八個,又遭到悍匪打劫,乘客如豬玀般被驅趕到後排車廂中活受罪,單拎一樣出來都是絕對的大新聞。

可結果卻是各種大篇幅的表彰歌頌。

——列車組成員發揮高度自覺性、主動性、堅定性,在困難之下增加了大局意識、憂患意識、責任意識,彙聚群眾力量,充分體現了官民魚水之情,相互協調有序,嚴厲打擊了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高舉法治旗幟,積極推動地方治安強化建設,為各地豎立了良好榜樣,希望再接再厲,要在社會穩固的進程上做深、做細、做實,抓住機遇,應對挑戰,有重點、分步驟的統籌兼顧,對一切困難不動搖、不放棄、不改變、不妥協

迷糊麼?

迷糊就對了。

反正情況向外公開。

至於有幾個能捋明白的,跟我紙媒有啥關係?

就是不明說有人打劫火車,然後被熱心群眾和列車組合夥乾團滅了,非要絮絮撓撓的擰巴一大圈。

但看報紙的老百姓早就習以為常,都能看出門道。

劫匪是誰重要麼?

當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團滅。

與有榮焉啊!

關外苦馬匪久矣!

以後出門寧願多花點錢也得坐火車!

現在唯一讓人在意的,是那些熱心群眾做好事不留名,根本不知道姓甚名誰,太可惜了。

作為始作俑者,趙三元等人在當夜便放棄火車出行,一來是大半夜的沒有合適車次,二來火車上局限性比較大,真遇到啥事跑都沒地方跑。

為啥要跑?

當然是莫聞山不想讓小輩兒陷入危險當中。

此次入關的用意所在就是避風頭,遠離危險。

如果還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那還出個屁的關?跟小鬼子陰陽師死磕豈不更好,算是為國爭光了。

所以一行人退而求次,買了輛寬敞的驢車繼續向西。

正午的陽光灑落下來,照著人身子暖洋洋的,道路上的行人隊伍越來越多,有著各自的目標與歸途。

但冬春交際的時候,關外的路可不好走,用當地話來講叫做翻漿子,意思是大雪融化後和泥土混雜,再沒銀裝素裹的壯麗,到處是泥漿,有的地方能埋過人小腿,彆說是人了,車馬陷進去都要費好些功夫才能出來。

所以駕駛驢車的重擔落到最有經驗的人身上。

趙三元一邊趕著驢車一邊翻白眼,耳朵都要出老繭了,卻又不敢多逼逼,隻能默默承受。

“老子千叮嚀萬囑咐,找到蠱師能一槍打死最好,打不死也彆衝動,要從長計議求穩為上,你小子可倒好,對麵放蠱你就崩車窗?那他媽不是主動露餡麼?你是天王老子都不怕,可小劉和小康怎麼辦?萬一被整死了咱們原地開席?”

“”

“三皇劍打的舒服吧,來來來你給老子說說,是用氣劍透死了蠱師,還是用屁崩死了蠱師?”

“”

“能不能讓我有臉麵拍胸脯說你是我莫聞山的嫡傳弟子?照這麼看,我臨死前是夠嗆了。”

“”

趙三元縮了縮脖子當鴕鳥,根本不敢接話,連頭都不敢轉回去看師父一眼。

誰敢跟您老頂嘴啊?

可我真的儘力了好不好?

那情況能不上?

不上的話一車人咋辦?

事情完美解決就行了唄。

哥幾個都沒受啥傷,也及時止損,沒有造成更多的傷亡。

大不了三皇劍不瞎打了行不?

我使勁練,啥時候能練到八百裡開外一劍斃命啥時候算出師。

啪——

心情鬱悶之下,趙三元抽鞭子的力道大了許多,抽的毛驢連連叫喚。

驢哥心想你小子真不是個人啊,我一頭驢拉六七個人,不疼惜愛惜就算了,還使勁抽鞭子。

“你使勁抽它乾啥?”

啪——

莫聞山對著小徒弟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狗皮帽子都扇歪了。

“我連它都不能抽了啊,師父您也忒不講道理了”

“道理?它尥蹶子驢打滾了咋辦,你當驢拉車?”

“我給它揉揉行不行!”

趙三元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伸手去揉驢屁股。

也不知是這毛驢通人性還是咋地,竟回頭對著趙三元又打響鼻又呲牙,欠揍的很。

每當這種時候,康木昂也不太敢和稀泥當和事佬,老弟是徒弟,自己就不是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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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吧

老康不敢嗶嗶,秀才和老劉就更不敢了,倆人都抬頭看著天上雲朵,好似能看出個花來,反正就不看莫聞山和趙三元。

除了一老四小外,驢車上還有其他人。

沈仁和沈采薇。

外人眼中是對父女,實則到底是啥關係,幾個人已明白。

區彆在於沈仁不複以往文質彬彬的氣質,試想下誰謝了頂都跟文質彬彬不太沾邊。

為了給那一節車廂的乘客解毒,他耗費了不少底蘊。

嚴格來說其實都不算解毒。

當時的情況是呂秀才將沈仁獻出的‘參須’分成一段又一段,含在中毒者的口中。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七竅流血,而且出血量極大。

重病下猛藥。

沈仁也不會解毒,但它會補啊。

毒素與血液一起流出,又在‘參須’的作用下補中氣造新血,雖說不會百分百的解決問題,但最起碼能保住他們的命,事後送到醫館接受治療即可。

要說沈仁付出的代價需要多久能恢複,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

而此番同行是沈仁主動提出,想結伴一起去帝都。

所謂大隱隱於市,在天子腳下肯定比在鄉野深山中更安全,否則真要被‘抓參人’找上門來後果不堪設想,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不如隱在市井中做掩護,開個小醫館過安穩日子。

還是那句話,隻要能與采薇一直幸福的生活,怎樣都行。

“莫兄你也太嚴格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小小年紀能像三元這樣有勇有謀的俊傑,雖有小瑕,但瑕不掩瑜啊,你該多多鼓勵才是。”

以兄弟相稱真不是沈仁套近乎,要論輩分的話沒法叫,總不能管莫聞山叫你小子吧?

正鬱悶的趙三元聽到沈仁講情,立馬挺直了腰杆子豎起耳朵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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