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元從小跟‘乖寶寶’這個詞不沾邊兒,除了八字裡的天性使然外,最重要的還是莫聞山灌輸的思想。
舉個例子,小時候住在山上不代表與世隔絕,偶爾會下山采買些東西,或是偷偷摸摸帶著老康出去玩,孩子嘛,也是分幫分派的,下山後少不得會跟那些有家的沒家的孩子乾架。
贏了,莫聞山會拿著賠禮登門道歉,然後逐步剖析原委,看看到底誰是誰非,如果趙三元是錯的,就會挨罰。
輸了?
那啥都彆說,趙三元回來後還得被莫聞山狠狠揍一頓,打輸了還有臉回來?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趙三元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必須想儘辦法的去贏。
他有信心戰勝所有的對手,即便是祁四海那個老逼登再來也不會認輸。
但。
對手是百分百的自己,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不單單哲學意義上的戰勝自己,這是力量拳路都一模一樣,甚至吐口痰的弧線和濃淡都彆無二致的完美複刻。
幻術?
絕不可能!
如果是幻術絕對騙不過抹了大吉水的雙眼,至少能察覺出彆於真實的謬差,更何況是兩個人用了大吉水都沒有發現異常。
所以無論內心怎麼樣困惑糾結,都不得不承認眼前‘自己’的存在跟自己一樣都不是假的。
相較於炸裂的拚拳現場,旁邊的兩個瓜慫就顯得特彆歲月靜好。
老劉和老劉捂著半邊臉蹲在一旁不敢往前靠,一副生怕被波及的表情。
肯定不是因為怕事才吃瓜看戲,老劉是想看出孰真孰假,因為終究有一個是假的。
倘若表象都完美相同,那內在又如何?
這一刻的想法,彼此是否相同?
老劉相信此刻真正的三元肯定很慌,因為自己看到對邊的‘自己’也他娘的汗流浹背。
隻要慌,時間久了就會造成動作變形和力道失衡,贗品總不可能內心想法都能複刻吧?從這個角度出發相信一定會發現端倪。
原因?
原因當然是剛才被甩了個大逼兜原地轉了一圈後,老劉已經沒辦法確定誰是真的三元。
也許老劉的這個想法會管用,然而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戰局中的兩人其實沒過多少招,可相互之間都鼻青臉腫,趙三元首次意識到原來自己是真他媽的欠揍,也真他媽的難揍。
咋打?
真打不過。
可越是困難,就越是想戰勝自己。
如此局麵,素來有急智的趙三元會如何破局?
很簡單。
哢嚓——
他從懷中掏出了馬牌擼子,保險開啟,子彈上膛。
當然,這個行為被完美複刻,不管哪個真哪個假,反正另一個也掏槍上膛頂住對方腦殼。
瞧見這一幕,老劉哪敢繼續吃瓜分析?這要是開了槍,保準同歸於儘,主打一個誰也彆想好。
不愧是老弟,你是真的剛。
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隻見兩個老劉彈射起步,瘋了般各自抱住個老弟,死死頂住扳機不讓扣下去,顯然是知道老弟絕非做做樣子,這混小子真的會開槍。
至於抱住的是真是假都顧不上了,反正結果是一樣的就好。
“不至於不至於!”
“臥槽老弟你冷靜點!”
想按住盛怒下的趙三元,難度著實不小。
“老劉你躲了!我非他媽的崩死他不可!”
極端是極端了點。
但你就說能不能解決問題吧。
至於解決的代價是什麼?
先解決了再說,現在沒工夫想。
趙三元不想冷靜?奈何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他難以忍受。
自從過了花園口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積攢了許多負麵情緒,向來喜歡掌握主動權的他在紅白撞煞後基本啥也掌控不了,哥幾個都是懵逼樹下你和我的狀態,小暴脾氣沒發作是因為他確實成熟了。
熟了,但不多。
打臉這種事肯定不能接受,參考被喂手雷的那位點傳師,即便是被‘自己’打臉也絕對不能忍。
多方因素事趕事到了一起,導致趙三元又雙叒炸了毛,說啥都要把對麵崩死。
砰砰砰砰——
槍聲震耳。
開槍的是老劉。
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知道繼續撕扯下去肯定不是三元的對手,早晚會被甩開,堵不如疏,既然老弟非要開槍,那就先把子彈清空了再說。
沒子彈你開不了槍吧?隻要不冒火,你用槍托怎麼去砸都行。
馬牌擼子的彈容量並不多,當最後一顆子彈放空後,老劉也被趙三元甩到了一旁。
哢哢哢!
撞針擊錘連續撞空,趙三元恨的牙癢癢,還真如老劉猜的那樣直接用槍托去砸,本來是吊詭驚悚的場麵,卻被硬生生搞成了喜劇武打片。
被甩開的老劉想到個辦法,他要請老仙兒來幫忙,先辨出孰真孰假,再乾掉贗品,可連續掐訣起咒都沒有任何效果。
兩種可能,要麼是不在服務區,要麼是欠費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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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候還請了大狸仙兒過來幫忙,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應該是不在服務區沒辦法請過來。
內有詭異外無援兵,老弟還上了頭,真特麼是地獄難度,早知道就不該讓不該讓
等下!
等下等下!
老劉腹誹吐槽時,忽的靈光一閃好像抓到了盲點,他立刻陷入沉思當中,想要抓住那靈光的尾巴。
內有詭異外無援兵
內外真假陰陽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自己不知道哪個是真三元,三元不知道哪個是真劉哥。
可怕麼?
很可怕。
這種已知人或事物的‘再解釋’會輕鬆擊穿心理防線,之前說了是人之常情,沒人能免俗,必須要自證自我存在並且消滅另一個存在才能安心。
但自證在當下真的是最重要的優先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