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遲滯片刻的功夫,趙三元抄起隨身的酒葫蘆,劍指迅速淩空虛劃著。
“天以一生,地以六成!”
“一六既合,活潑澄清!”
“在天為雨露,利萬物而不窮!”
“在地為江湖,彙一元而統宗!”
“請為法水,道氣歸宗!”
“噀酒壇室,邪穢滅宗!”
這招祝水神咒是康木昂所傳授,為古祝由科中非常重要的術法,主要用語給患者醫治。
施術者虛衣冠整肅,右手掐定文訣,足踏丁字步罡,左腳橫於前,右腳豎於後,右肋夾緊,目光神意要全神貫注,咽氣三口後再持神咒。
這招不單單能治病,還能製邪,趙三元學到手後覺得應該改良改良,反正治病有師父和老康,用不著他,隻管殺傷力就行。
伴隨著最後咒言,葫蘆被劍指劈碎,烈酒噴渤而出。
酒水仿佛重若千鈞,落地後席卷而去,正好裹挾到飄落的根根染血筆毛。
所過之處,一切邪祟無所遁形,地麵上很快顯現出許多個真空地帶,全都是蠍蟲形狀,它們的速度再次被遲滯,行動緩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逐漸恢複著。
另一邊,在趙三元爭取時,呂秀才也沒閒著,而且是真下血本。
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瑪瑙,為釋門經義中的大千世界七寶。
呂秀才將七寶在老杏樹上大致排列出融地降魔印。
沒辦法,被削弱後肯定要來個大的,就是這招前搖有點長,他得進入白骨觀狀態,從頭開始口誦楞嚴咒九次方可。
一遍之後,呂秀才徹底入定。
三遍之後,周圍一切包括趙三元在內,在他眼裡都消失不見。
五遍之後,他透過老杏樹看到了盤根交錯的樹根。
七遍之後,他看到了悲苦血肉深埋於地下抽泣,並成倍感受到生樁被埋入後感受到的一切苦痛。
就像呂秀才曾對趙三元說的那樣,頂級的術法必會帶著同等級的戾氣與痛苦,必須要修得頂級的佛法才能中和。
單想想生樁被埋入前後的感受就讓人不寒而栗,呂秀才沒有被排山倒海般的精神折磨所吞噬,足見他底子有多厚。
直到第九遍結束,如有金光沐浴照亮寒土,當呂秀才再次睜眼時,眼前的老杏樹不再半死不活的德行,而是變得枝繁葉茂,花香沁脾。
“化解了!咱們快走!”
想法挺美好,可呂秀才回頭一看,好家夥老弟是水火並濟,到底用了多少招兒啊?
但好像都沒啥用,彆看蠆鬼們被接連壓製,然而距離最近的已經快到趙三元的鞋尖處,哥倆想跑好像沒那麼容易。
“你真夠慢的,有空回五台山學幾手療效快的行不行?”
“彆貧了趕緊想想咋出去!”
“那還不簡單?你這邊隻要搞定啥都好說。”
“你有辦法?”
說到辦法,趙三元永遠都不缺,也可能是相處時間久了,呂秀才逐漸淡忘老弟其實就是個混小子,壞水多得很。
因此他萬萬沒想到,老弟樂嗬嗬的掏出馬牌擼子。
砰砰砰砰砰砰砰——
連開數槍,清空彈夾。
在津門繁華地帶又是晚上的黃金時間,冷不丁的槍響實在太過震撼。
素蘿園內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惜命大老爺?哪個屁股下乾乾淨淨?
哪怕是隔了老遠,一聽槍聲也立馬抱頭鼠竄,都以為是自己仇家找上來了。
而台上的納蘭容錯也沒想到,不可避免出現刹那間的失神。
就是這個當口,他所驅使的蠆鬼也受到影響,趙三元大搖大擺帶著呂秀才離開偏僻天井,揚長而去。
也不知是津門治安太好,還是旁邊有分號,當兄弟倆剛剛離開素蘿園時就已經有一隊警察荷槍實彈趕到。
“來的還挺快。”
“你還好意思說?早知道你用這辦法我肯定得攔著你啊,總不能哥幾個以後天天給你送牢飯去吧!”
“怕啥,你就說這招療效快不快吧。”
“他娘的算你有理行不?”
哥倆心情很不錯,沒有灰溜溜的撤退反而拔了一根生樁,心氣上自然不同。
不動聲色走到對麵街角時,康木昂和劉芒泛早已等候多時,他們聽到槍聲的刹那都很確定絕逼是老弟開的槍,也就他這個混小子外來戶有家夥還無法無天。
康木昂無奈道“連開七槍,打的肯定不是納蘭容錯吧?”
“那狗日的是個硬茬子,正麵開槍肯定沒用。”趙三元隨即將經過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感慨道“劉哥你說的一點毛病沒有,我和秀才擱裡邊沒比傻麅子強哪去,費個死勁才拔了一根生樁,不過有一就有二,慢慢磨唄,總會拔掉所有生樁然後乾掉那個爛屁股給劉光海一個交代。”
“你快彆叭叭了,趕緊回客棧。”老劉拽著趙三元暫時遠離旋渦中心,“不用你一個個拔,我和小康想了個法子能一勞永逸。”
趙三元大為吃驚,“一勞永逸的法子?真的假的?我和秀才吭哧癟肚才拔了一個,劉哥你真有辦法?不像你風格啊,啥時候腦子這麼好使了?難道是哪路新來的仙家給你開了竅?”
“滾滾滾,你哥我一直很機智好不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具體回去說,對了你除了嗩呐,還會啥樂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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