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確實是個講究人,上樓後,她讓我先在床邊坐著等一會兒,然後她先去洗個澡,一道玻璃隔斷,在她房裡劃出了一個簡易的衛生間。
趁這個空檔,我將房間四處打量了一遍,這屋子不大,也就十多個平方,放了一張床,隔了一個衛生間後就沒多大空間了。床上的床單有些淩亂,但並無異味,床頭的每一樣小擺件都擦拭的很乾淨,連灰塵都沒有,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很愛乾淨。
衝了個澡後,紅姐一絲不掛的就從衛生間裡出來了,我第一次經曆這種場景,有點不自在,但是如果表現出來就穿幫了,隻好強裝鎮定。
紅姐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包鼓鼓囊囊的東西,看我一臉疑惑,笑了笑。
“一次性的床單,用完就扔,乾淨還方便。”
她三兩下在床上把一次性床單鋪好,把我往床上一推,過程的細節我不便多講,但是從辦事的那一刻我就在心底發出了驚歎,那個司機果然沒有說錯,彆說是什麼局長的女人,現在就算告訴我說她跟寶安市市長有一腿,我都信。
完事兒了之後,紅姐起身從床頭的抽屜裡拿了一個紅包丟給我。見我不解,她笑了笑,說“沒事兒,收下吧,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
我打開紅包,裡麵是六張一塊錢。
這是寶安市這邊特有的規矩嗎?我一頭霧水,沒辦法,隻能假裝老練地先收下了。
過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這是她們這一行的規矩。要是睡到了“童子雞”,就要發個紅包求個彩頭。
也就是說,其實從她第一次見我就識破了我的台商身份是假的,她隻是沒有拆穿,一直在陪我演而已。
辦完事兒,我模仿港劇裡麵的情節,點了根煙靠在床頭,裝出一副老手的樣子,同時腦子裡麵開始瘋狂運轉,思考怎麼去套她的話,怎麼自然的引出馬長江這個人,然後讓她幫我引見一下。
“我運氣還是挺不錯的,從台島回來後的第一次,就是跟你享受。”說的是實話,紅姐的活兒的確挺不錯。
紅姐躺在床的那邊擺弄著一個很舊的手機,不知道是在給誰發消息,聽我這麼說,她朝我這邊斜瞥了一眼,沒有搭理我。
打開話題失敗,我硬著頭皮,繼續沒話找話“聽說你生意不錯?”
“好壞也就這樣,掙不了幾個錢,能剛夠吃喝就不錯了。”紅姐應該是發完了消息,也可能是看我沒話找話聊,怕我尷尬,畢竟是客戶,所以接了我的話題說了兩句。
“開玩笑的吧,來的時候,聽一個出租車司機說你生意挺好的,就像今天我來了還得排隊。”
“你不也看到了嗎,來的都是一些斤斤計較的人,兩百塊錢還得賴掉五塊錢。”
“那點你的人那麼多,裡麵就沒有一個達官顯貴?”我故意把重點落在達官顯貴這四個字上。
果然,聽到這幾個字,紅姐的臉色一下變了。
紅姐放下手機,饒有深意地一笑,然後說“有啊,這不是今天剛接到你這位貴客了嗎,老板,在台島做生意沒少賺吧。”
緊接著又說,“貴客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的話就結賬吧,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我聽了臉都綠了,操,上一個嫖客才收兩百塊錢,跟我就要收五百塊錢,這娘們擺明了拿我當冤大頭宰我!
還沒等我說話,紅姐又開口了“你不是台商嗎,不會連五百塊都沒有吧?”一邊說,她還一邊用眼神揶揄我。
假身份已經吹出去了,一開始我也沒問價格,而且也認可紅姐的服務,現在被架在這裡了,不可能像之前那個男人一樣講價,再說哪有台商出來找小姐還講價的。
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拿出五百塊錢,紅姐數都沒數,一把抓了過去。
我悻悻地找到褲子,剛要套上,突然,小屋的門被人哐當一腳從外麵踹開了。
五個小混混杵在門口,頭發燙的五顏六色的,為首的是一個方臉男人,一臉凶狠。紅姐見到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李哥,你這樣不太好吧,我正做生意呢,客人都還在這裡,你要不……”
“做你媽的生意,錢呢?你欠老子的錢什麼時候還!”被紅姐稱作李哥的方臉男人完全沒給紅姐麵子,直接打斷了紅姐的話。
紅姐慌慌張張地從胸罩夾縫裡掏出一把錢,雙手舉著遞到方臉男人的麵前“李哥,我現在沒那麼多,你再寬限我一段時間。這是今天賺的六百九十五塊,我現在隻欠你七萬六千……”
紅姐說到一半突然忘記了具體的錢數了,於是急忙拿出了那個汗津津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就是每一個數字都歪七扭八地,像是一個個的蝌蚪在爬。
“你他媽的還敢跟我算錢?”方臉男人大跨步進門,奪過筆記本撕得粉碎,上前一把抓起紅姐的頭發,把她從床上拉了下來,哐哐就往牆上撞,一邊撞一邊罵,“臭婊子,你欠我的錢這輩子都彆想還清,你就給老子賣一輩子的逼還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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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被扯著頭發,頭在牆上被撞得鮮血直流,但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一地的碎屑,眨也不眨。
我看這男人下手實在是狠,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人命,我還得指著這個女人幫我搭上馬長江的門路,可不能讓她現在出什麼事情,於是我趕緊上前拉架。
“兄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把紅姐往身後一擋,“她一個婆娘懂個屁,不過你真打死她犯不上啊,給我個麵子。”
“給你麵子?”方臉男人冷哼一聲,衝著我開吼“你有個雞巴麵子,你他媽算老幾啊?”
口水噴了我一臉,沒給我一點兒麵子。
這種混混都是欺軟怕硬,誰的拳頭大,誰厲害就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