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幾個人從窗外走過去之後,我急忙拉開廁所門,第一時間跑回了臥鋪車廂。
紅姐正在整理行李,應該是準備要去跟我彙合,突然看見我回來,紅姐顯得有點緊張,急忙小聲問我“怎麼回事?出了什麼狀況嗎?”
我小聲對紅姐說“來不及跟你解釋了,我們趕緊先離開這裡再說。”
正當我和紅姐準備離開的時候,火車上已經上來一批新的乘客,把車廂兩頭都堵死了,我們暫時不太好出去,為了不讓李學飛起疑,隻能先在鋪位上坐一會兒,等上車的乘客上的差不多之後,再找個理由離開。
這個時候一個領著小孩的女人走到我們的鋪位前,問“這裡是四車十五號和十六號鋪位吧?這是我們的位置。”
李學飛從鋪位上站起來,急忙說“這是我們剛補的臥鋪,你是不是搞錯了。”
帶孩子的女人挺潑辣,她拿出自己的車票“啪”一聲拍在小桌板上,大聲嚷著讓李學飛看清楚。
聽到這邊的動靜,前麵車廂裡走過來一男一女兩個乘務員,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帶孩子的女人向兩個乘務員解釋之後,女乘務員打開了一個放臥鋪登記牌的小本。
查看了一番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學飛、紅姐和我,說“這邊的臥鋪之前一直都是乘務員休息區,都沒有賣票,隻是從這一站開始才對外賣票的,你們是怎麼坐上來的。”
我剛想開口解釋,就被男乘務員打斷了,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讓我們仨跟他走。
我們仨跟著他到了乘務員室,我和紅姐、李學飛站成一排。我詳細地解釋了之前在硬座車廂李學飛遭遇“做牌”騙局的事情,然後還說了可能被假“乘務員”詐騙,我拿出假車票給他們看。
紅姐和李學飛聽說之前的“乘務員”可能是假的也很震驚,紛紛拿出自己的臥鋪票遞給了他們,兩個乘務員仔細核對之後,車牌果然都是偽造的。
其實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張票做得不算真,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在火車上補的票會是假的,所以就沒有認真去看,而且到了車廂也真的有鋪位給我們,大家就更不會去懷疑。
女乘務員問我們一共損失了多少錢。
李學飛掏出我給他贏回來的那卷錢,算了算,還差五百多塊錢。
再加上我、紅姐、李學飛補臥鋪的錢有六百多塊錢。一共損失了一千一百多塊錢。
由於車上發生了假冒乘務員的詐騙案,所以男乘務員要求我們分彆出示下身份證,拿來登記備案。
李學飛和紅姐倒是沒啥關係,可是我這下就麻煩了。一直以來,為了做事方便,我一般出門都是用假身份證,紅姐用真的。
在身份證上,我們倆一個是樊陰人,一個是嶽東人,差著老遠,哪兒來的姐弟關係,一旦拿出身份證,不隻姐弟關係,怕是假冒軍校畢業生的事情也會被抖漏出來。
再加上我用假身份證,一旦被乘警發現,八成得進看守所。
乘務員查看完李學飛的身份證,又看了紅姐的。
“郭曉紅,三十歲,樊陰人……行,以後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注意。”
在火車上的臨時檢查,由於車上人很多,有時候會查幾個人然後忘掉其中一個,但是這次運氣不好,隻有我們三個人,男乘務員問完紅姐後,點了點我的麵前“你的身份證呢?”
我表現得還算冷靜,一邊裝模做樣在渾身上下摸了摸,一邊腦子瘋狂轉動,思考著怎麼糊弄過去。
“我的假身份證不見了!”我在身上摸索的時候,震驚的發現了這個事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我此時來不及去想假身份證的去向了,眼前的局麵我還未想好對策。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李學飛幫我打了圓場,他對乘務員說“小兄弟是軍校畢業的,得查軍官證吧。”
我趕緊對兩個乘務員說“啊,對,我剛剛轉業地方,還沒有來得及辦身份證,剛才一緊張都忘記了。”
“你們都是報案人,登記兩個也夠了,那下次注意,出門一定要帶好證件。”男乘務員說。
我連連點頭,保證下次一定帶。
兩個乘務員安排我們回之前的臥鋪車廂坐著。
正當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男乘務員從後麵把我叫住了“那個,你,先等一下,我有點事情還要問你。”
紅姐看了我一眼,我讓他們先回臥鋪,我表麵上表現的很平靜,其實整個背後已經汗濕了。
現在就我和男乘務員兩個人,他不動聲色的把乘務員室的門鎖上了。
我靜靜的坐在他對麵,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保溫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真的是軍校畢業的?”
我隱約感覺這個男乘務員已經懷疑我了,但我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哪個學校啊?”男乘務員繼續追問。
“蚌埠炮兵學院。”
“炮兵學院,那是學打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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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我學的軍事指揮。”
“軍事指揮哦……”男乘務員一邊陰陽怪氣的說著話,一邊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身份證,放到我的麵前。
正是我消失不見的假身份證,上麵的名字是黃正愷。
“姐姐姓郭,弟弟姓黃,一個樊陰人,一個嶽東人,你們這對姐弟還離的挺遠哈。”男乘務員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低著頭,腦子轉得飛快,分析著眼前的狀況,很明顯,我早就被人盯上了,應該是之前幫李學飛脫身的時候,那幾局牌引起了這幫人的注意。後來再臥鋪車廂這段時間,一車廂層層疊疊的人堆裡,早就有一雙手盯上了我的口袋,在擁擠的人堆裡把我的身份證抽走了。
不過,現在發現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眼下最重要的的問題是,如何從這個男乘務員的手裡脫身。
男乘務員見我不說話,緩慢地摘掉頭上的帽子,裡麵竟是一顆光頭,單眼皮,然後眼神也慢慢變得很凶,冒著殺氣。
“你說女乘警和硬座車的毛騙是一夥兒的,小兄弟,你平時就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嗎?”男乘務員語氣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