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珠港的事情之後,高誌明就喜歡給自己留後手,凡事都多做幾手準備,這個習慣以前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但是偏偏這一次,就差點栽在這留的後手上麵。
他跟鄭漢龍和董大龜預定好的交易地點在揭陽港口的一號碼頭,時間是下午五點。
高誌明依照慣例,在交易的前一天就裝作一個外貿商提前去揭陽港口的一號碼頭打探情況。這一番打探下來,高誌明發現了一件異常的事情,一號碼頭上有一個紅色的集裝箱放在碼頭常年不動,與周圍天天出海的集裝箱形成了鮮明對比。
高誌明第一反應就感覺這個集裝箱肯定有問題,為了小心起見,高誌明決定搞清楚這個集裝箱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於是立刻準備了一個和這個集裝箱一模一樣的,然後當天晚上,趁著夜色來了一招“狸貓換太子”。
果不其然,在運到一個安全地帶後,高誌明和紅姐打開了集裝箱,發現裡麵是滿滿半集裝箱的人民幣,這震撼的一幕把紅姨和高誌明都看傻了。
“我去!這他娘的得是多少錢啊?”高誌明和紅姨震驚的不由爆了粗口。
倆人正震撼的站在這堆的像小山一樣的鈔票裡,然後高誌明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時間不長,高誌明幾乎都沒怎麼說話,等電話掛斷後,高誌明當機立斷帶著紅姨跑路,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媽的,這次大意了,沒想到這集裝箱裡居然安裝了定位器!還好我和你紅姨走的及時,要是稍微再晚點,我倆怕是就沒命回來了。”
我聽故事正聽到興頭上,連忙追問“師父,後來呢?到底是誰給你打了這個電話啊?”
高誌明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哭到幾近虛脫的楊月,說道“帶上她,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在送楊月回家的路上,她似乎被抽乾了力氣一樣癱坐在後麵,眼神裡充滿了疲憊,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很多。高誌明在前麵開車,紅姨則陪著楊月坐在後麵,時不時地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失敗了,一切都要重頭再來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想抓住他怕是更難了。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她……”她喃喃自語的說著,越說越激動,到後來捂住臉,泣不成聲。
也許是之前的共曆生死讓她放下了對我們的戒備,也或許是眼看著到手的證據被燒摧毀了她的心理防線,讓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楊月主動把壓在心裡的許多秘密告訴了我們,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坦誠相見。
一路上楊月給我們講了很多事情,關於鄭漢龍,關於劉廣彪,還有一些關於她自己的事。
可能是被壓抑的太久了,她講得很動情,也很認真。
“我從出生就沒有父母,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她叫楊霜,比我大六歲,長得很漂亮。”
一邊說著,楊月一邊拿出了一個破舊的手表,隻有表盤沒有指針,已經不能用了,她輕輕打開後表殼,裡麵夾著一張被剪裁後的女孩大頭照,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楊霜。
楊霜長得真的很美,大眼睛,尖下巴,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天然就有一股明星的氣質。
“姐姐的學習很優秀,而且又多才多藝,一直都是我們院裡的驕傲,後來她考進了嶺南大學,高考成績能排進全省前五十。我小時候特彆崇拜她,好像什麼事情在姐姐那裡都會變得很簡單,我那會兒覺得這世上就沒有她做不成的事情。”
說到姐姐楊霜的時候,楊月的嘴角掛著孩子一樣的笑容,連眼睛都在閃閃發光,“我小時候很喜歡畫畫,但是對於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能吃飽飯還能上學,就已經很不錯了,學畫畫是一個我這種孩子不配擁有的夢想。後來是姐姐用打工的工資給我買了畫板,還給我報了畫畫班,她告訴我有夢想就一定要堅持下去,隻有堅持下去了才有可能實現。”
“我知道姐姐也是有夢想的,她從小就喜歡唱歌,上大學的時候想去當明星,而且還報名了一場選秀比賽。”
說到這裡,楊月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黯淡了,“可是沒想到,就是這場選秀比賽害了她。”
在上大學期間,楊霜一直勤工儉學,做過很多兼職,她有一張漂亮的臉,但是卻有一雙很醜很粗糙的手,因為經常去飯店刷盤子,她的手看起來非常粗糙,手心還被磨出了一層厚厚的繭。
後來她偶然間知道,有一種行業叫明星,當明星就能賺很多很多的錢,隻要進入這個行業,她一天的工資不僅足夠妹妹學習美術,還可以讓自己和妹妹以後生活的很好。
為了自己的夢想,也為了她和妹妹以後的生活,她報名參加了選秀比賽,並且一舉奪魁。
這場選秀比賽的讚助商就是劉廣彪,當時的楊霜不知道,選秀出道是假,為他的賣淫場所選高級妓女才是真。楊霜以為這是自己幸運的,卻沒想到這是她苦難的開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劉廣彪當時在鬆江開了好幾家會所,表麵上看著沒什麼異常,其實背地裡乾的是情色交易。在選秀期間,劉廣彪早早的就注意到了這個叫楊霜的女孩,他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女孩就是未來的搖錢樹,在楊霜奪魁之後,他第一時間找到她,以幫她出道為由,騙她簽下了一份賣身契一樣的合同。
第一次參加選秀便一舉奪魁,那時候楊霜覺得是上天終於眷顧了她和妹妹一次,單純的楊霜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第一時間就給自己的妹妹打電話分享,兩姐妹憧憬著以後的幸福生活,而且天真地以為想要幫她出道的劉廣彪是來幫她改變人生的大善人,沒想到卻是個拉她下地獄的惡魔。
她的第一夜,是劉廣彪親自開的苞,他說處女血能讓自己轉運。
楊霜很多次想逃跑,可是她和劉廣彪簽了賣身契,一旦她毀約,就得賠付天價的違約金。楊霜就算把自己的骨頭和血榨乾,都還不完這筆錢。更何況劉廣彪的打手二十四小時都在監視她,她根本無處可逃。
一次次的威逼利誘,一次次的暴力毆打,楊霜終於堅持不住屈服了。
隨後,劉廣彪把調教好的楊霜送到了上海,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楊霜和妹妹徹底失去了聯係。
“等我再見到姐姐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楊月攥緊了雙拳,強烈的恨意散發出來,“她是被活活打死的,一口牙都被打掉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頭骨碎裂,肋骨被打斷了六根,我姐姐當時該多疼多絕望啊。”
“他們讓姐姐去接待一個大客戶,但她不聽話,所以就要打,打到她聽話為止,打死了純屬意外!憑什麼!憑什麼殺了人連責任都不用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