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出國留學的事情已經跟紅姐商量得板上釘釘,我抽空去了一趟學校,了解了下具體事宜。學校老師都很高興“我們還擔心你們不願意他出去呢。”
我笑嗬嗬地說“怎麼會,當然是哪兒好就讓孩子去哪兒。”
“師父——”回家的路上,小虎悶悶不樂地踢著一塊石子,“你和紅姨,真的希望我去國外留學嗎?”
“不。”點燃一根煙,我深深吸了一口,“我說過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
“那你們為什麼想讓我出去?而且現在你們的計劃也不讓我參與了。”
“因為你的身份。”我撚滅煙頭,伸手理了理小虎的衣領,把他扣錯的紐扣一一擺正,“你現在是鬆江大學的高材生,是天之驕子。但是我和你紅姨,哪個是乾淨的?要是有一天……我們被抓了也就抓了,但是你不行。”
“可我們是一家人啊!”他大吼,“一家人哪有這些區彆!”
“就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和你紅姨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我們拖累,被我們毀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已經比我還高了,“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和你紅姨都平安無事的過來了,我們沒那麼容易被抓住,你先出去讀幾年書。等回來以後,你就是歸國留學生,我們就是大公司的老板,到時候咱們堂堂正正的做家人。”
幾天後,紅姐果然進了鴻天傳媒,我坐電梯的時候經常能夠碰見她,她挎著一個毛茸茸的化妝包,包上麵掛著許多誇張的裝飾品,打扮的像個不良老少女,很符合人們對化妝師這個行業的固有印象。
而微型相機的零件,就縫在她挎包上的裝飾品裡。
給韓倩等人化妝的工作間在十一樓,想上創富大廈十樓以上,必須在電梯間或樓梯口接受嚴格的搜身檢查,紅姐的偽裝天衣無縫,從沒被發現過。
另一邊,新一輪的選秀操辦得如火如荼,鄭老板越來越信任我,甚至三番兩次提議要給我鴻天傳媒的股份,我屢屢推辭,話撿好聽的說,事兒挑好看的辦,極儘所能的討好他。
我可不傻,要是拿了股份,我也是鴻天傳媒的股東了,要是出了事情我一樣跑不掉,而現在這樣,我隻是一個打工的,到時候隻要推說我從未參與過公司的那些非法勾當,對一切都不知情就行了。
這期間,我還陪著鄭老板探望過幾次他爸,鄭老板對那個特護越來越不滿意,聽說後麵花了大價錢另外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可費了他不少功夫。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紅姐終於運完了微型相機的最後一塊零件。
我籌備了這麼久,現在隻要等著韓倩把視頻拿出來,這件事兒就算成了。
正當我以為計劃順利推進的時候,變故還是發生了。
那天中午吃完午飯,我照常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鄭老板在等我。
他看起來特彆開心,說“高誌明,我打算把鴻天傳媒上麵的人脈介紹給你。走,跟我上樓,貴賓在上麵等著呢。”
他笑得很奇怪,我看著心裡有點發毛,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他上了電梯。
還是在那個熟悉的包間裡,不過這次沒有那麼多風格各異的美女了,裡麵隻坐著一個人,聽到有人進來,那人抬起頭看向了門口,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不是韓倩也不是紅姐,而是譚誌剛!
響起鄭老板陰惻惻的聲音“高誌明,我念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是真想和你一起做生意,沒想到你這個反骨仔,居然要害我?”
緊接著,十幾個打手走進包廂,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圍得這裡密不透風。
“這段時間辛苦譚局了,幫我演這麼一出大戲試探他。”鄭老板衝譚誌剛客氣地笑了笑。
譚誌剛人模狗樣地上前,跟鄭老板點頭哈腰,“給您辦事,應該的。我還指望著您疏通疏通上麵的關係,幫我往正局上提提呢。”
說實話,看見譚誌剛我並不意外。
最開始我真以為他是一個勒索鄭老板的貪官。直到我和韓秀華見麵,她告訴我她報了警卻沒有結果,這句話點醒了我,閔行區,正是譚誌剛的轄區。
那會兒我便意識到譚誌剛和鄭老板的關係,恐怕不那麼簡單。
但那個時候我已經蹚進了這趟渾水,在想要抽身已經來不及了,怎麼都是乾,還不如富貴險中求,繼續把計劃執行下去,於是安排韓倩偷拍證據。
但隨即,鄭老板掏出了那個微型相機和內存卡,丟到我臉上。
我沒有動,看著相機說“韓倩出賣我?”
“她倒是沒有出賣你,隻不過也沒你想像的那麼信任你。”鄭老板一腳把我踢倒在地,“今天早上這小娘們跟我說肚子難受,想去醫院檢查,我就讓陳茜陪著她去。沒想到啊,這臭婊子中間偷偷摸摸報了警,真他媽活膩歪了。”
我和韓倩籌備了這麼久,沒想到她會在最後一步懷疑我,打算把視頻親自交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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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最後一步我就成了,可是因為她的自作聰明,把這一切都毀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鄭老板繼續說“多虧譚局攔截下來了。韓倩把一切都招了,還供出那個王豔……哦不對,叫郭曉紅是吧?應該也是一個假名字,看你倆也不像親戚的樣子。”
提到紅姐,鄭老板看出我臉上的驚慌,居然長歎了一口氣。
“高誌明啊高誌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要不是看到這些視頻證據,我真沒想把你們趕儘殺絕!”鄭老板用鞋子慢慢碾著相機,居然露出了傷心的表情“我他媽的,是個惜才的人。你他媽的,老子真的很看好。”
鄭老板一揮手,傷痕累累的紅姐和韓倩被丟了進來。紅姐渾身是血,已經陷入昏迷,一隻手臂詭異地扭曲著,看起來像是斷了。
“這娘們應該是你馬子吧?”鄭老板用腳像踢路邊的破爛一樣踢了踢紅姐的腦袋,“她對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被打成這樣也沒把你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