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坑的是,曼陀羅其實不算毒品,它是一味中藥材,因為花漂亮,有些園林綠化還會特意種植曼陀羅。
我哪怕是偷偷報警,警察真的在廟裡找到曼陀羅,智海也可以說他是用來製中藥的,最終隻會不了了之。
這個把柄根本不可能威懾智海,一旦拿出來,隻會讓我們變得更危險。
“小虎,我們今天就撤!”我把報告收起來,一臉嚴肅地說。
現在看來,收網的工作,我們不能自己出麵了。得先去省城待一段時間,等到智海以為我們跑路了,再找一個專業的催債公司,借他們的手去要債。
那可是一個億的債務啊,智海就是把華藏寺賣了也還不上。
等到把他趕走,石溪村就是我的地盤了!
我和小虎分頭行動,他去縣城的房子接紅姐,我回石溪村收拾東西,一個小時後在縣城的收費站集合。
安排妥當後,小虎掏出手機給紅姐打電話,可奇怪的是,紅姐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我心裡咯噔一聲,拿出自己手機撥號,裡麵傳來隻有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紅姐自從和我“鬨翻”後,整天無所事事,不是泡在美容院裡,就是和小區認識的女人一起逛街,時間全用來吃喝玩樂。
平常這會兒她早就應該回家了!而且,紅姐的手機從來不關機。
不好!這是出事了。
我心裡突然湧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是這種野獸般的直覺,帶我躲過了無數明槍暗箭。
“我去找紅姐!你按原計劃收尾!”我當機立斷,決定讓小虎先走。
“師父!”小虎急得滿臉通紅,一把拉住我的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既然叫我師父,就要聽我的話!”我板起臉訓斥他,說著自己心裡也沒底的話,“你在收費站等我,我一定會帶著紅姐過來。”
“多一個人多一個頭腦……”小虎還在努力爭取,卻被一陣音樂聲打斷。
隨著歡快的音樂,我的手機屏幕變亮,是智海的來電。
“困在局中的人再多,也發揮不了作用,聰明也是白搭。隻有你身處局外,我們才有可能絕地求生!”我拍了拍小虎肩膀,朝他點點頭。
這邊手機鈴聲催命一般地叫喚,小虎看了我一眼,抿著嘴轉身離開。
我拿著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大師!您回華藏寺了嗎?這幾天沒有找您懺悔,我的修行速度都慢下來了……”我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心裡不祥的預感更重了。
智海冷冰冰地打斷了我。
“高誌明,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我知道你在找郭曉紅,到‘華藏般若’來吧,我們好好聊聊。”
我一路飆車來到星宇置業,公司牌匾已經換成了“華藏般若”四個篆體大字。
大廳裡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公司裡,隻能聽到我自己的腳步聲。
我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智海坐在茶幾前,正在泡功夫茶。
“你來了。”智海拿起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我本來想著,你這樣誠心誠意,而且人又聰明,我正好可以培養一個接班人。沒想到,竟然被你擺了一道。如果不是我有弟子在審計事務所,這次還真就讓你們給騙過去了。”
說完,智海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衝我鼓掌。
“真的是高明啊,我以為自己白得一家地產公司,沒想到卻是得了一個億的債務!高誌明啊高誌明,你這腦袋是真的是好使……我都想把你這腦袋挖開,看看裡麵還有什麼驚喜?”
騙局被拆穿,我反而冷靜下來。
智海既然發現了我的計劃,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第一時間把我們給控製起來處理掉,但是現在卻在這裡和我單獨見麵,就說明,他還有所顧忌,或者是有所圖謀。
“大師,我再聰明,也比不過您啊,這不還是栽在您的手裡了。”我直接認輸,“您大人有大量!我給您寫個借條,把債務抵銷,星宇置業就當送給您了。往後在這一帶,但凡有您的地方,我都避讓一頭,您要有所差遣,弟子隨叫隨到!您看,這樣行不?”
“不行!”智海看著我,冷笑一聲,“本座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踩到陰溝裡,而且還是我的弟子!高誌明,你現在說得再好聽,也沒用。”
也是,現在智海占據上風,怎麼會想和我善了。
我苦笑一聲,“大師,您要怎麼樣,才肯放人?”
“一個億!”智海看著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不是喜歡這個數字嗎?明天天黑之前,抹平債務,往這個賬戶裡轉賬一個億,我就放人。不然……”
智海說完,把一張紙推到茶幾這頭,然後手一揚,把茶杯猛地扔向地麵。
茶杯摔在在地磚上“砰”地一聲脆響,裂成三塊,碎片滴溜溜的滾到我腳前才停下。
智海拿起茶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這才繼續說道“在白鳳山這深山老林裡,一不小心,摔死個把人……太常見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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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萬!”出乎他的意料,我拒絕了。
“所有銀行都有轉賬限額,一天之內,我根本沒法轉一個億給你。”
智海沒想到我還敢跟他討價還價,挑了挑眉,舉起手輕輕拍了下。
我轉過頭,幾個穿著居士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垂著手排成兩排,分彆站在我兩邊。
仿佛隻要智海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撲上來。
“曼陀羅!”我冷靜地開口。
智海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半晌後,露出一個笑容,“你可以試試。”
“這是兩敗俱傷的辦法。”我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我要郭曉紅安然無恙,你想要出這口氣。五千萬,我們各退一步,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智海沒有說話,隻輕輕抬了抬下頜。
“施主慢走!”領頭的男人將那張寫著賬戶的紙遞到我手裡,然後做出請的姿勢,他的語氣雖然謙卑,我卻能聽出裡麵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