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繼銘告訴我,王順帶的學生裡麵,有幾個穿戴比較好的學生嫌啤酒喝了漲肚子,唱了幾首歌就走了,隻留下來了兩個衣著比較寒酸的,他就拉著那兩個學生拚命的灌酒。
果然,兩個學生喝醉後被他套出了不少話。
有個長得胖胖的男生喝多了之後哭得稀裡嘩啦的,抱怨自己研究生讀了四年還沒有畢業,說王順把他當免費勞動力,用順了手,舍不得放他走。
另一個長了滿臉青春痘的男生也在埋怨王順,說他每次在外麵接到活兒了都是甩給學生,也不管他們會不會做。而且平時對於教他們又很不耐煩,有不懂的去問他吧,大部分的時候得到的都是一頓臭罵。其他的學生家裡有錢,遇到不會做的活,還可以花錢外包找人做,可是他窮,每次隻能熬夜研究,熬得臉上全是痘痘。
這些事情,倒是和熊晨跟我說的出入不大,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跨境電商合作,所謂的第三方跨境支付平台係統其實就是一個幌子,是我引王順入套的誘餌。
我和王順的合同簽訂完後的一天,王順就把搭建好的係統交給了我。打開係統一看,果然是熊晨之前給我看過的東西。
在參加中國計算機大會之前,我已經讓熊晨提前設計了一個第三方跨境支付平台係統,並且立即給係統申請了專利。
王順在接下了我的項目之後,還是跟以前一樣,轉手就交給了自己的學生,他的學生能力不足,隻能繼續在網上找外包,而熊晨,就在計算機交流平台等著他們呢。
這個第三方跨境支付平台係統通過層層外包,最終又回到了我的手裡。
事情和我一開始設想得一模一樣——一個已經習慣了壓榨學生的老師,拿了項目之後又怎麼會自己親手去做呢!
“魚兒已經入網了,收網!”
我拿起電話,交代徐繼銘,讓他以熊晨的名義向法院遞交訴訟,起訴王順抄襲剽竊。
他們搞垮了狀元郎,然後妄想靠藍圖取代狀元郎掙錢,等到王順因為抄襲,名聲掃地的時候,我看還有哪個考生願意為他們花錢?
想踩著我發財,我就要讓他們摔個狗啃泥!
“我宣布,今天提前下班!”在雷特的銷售大廳裡,我大吼一聲,“所有人今天的績效都是滿點,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接再厲!”
“高總萬歲!”
辦公室裡頓時響起一片沸騰的歡呼聲,每天的滿點績效是兩百塊錢,平日裡隻有最有天賦最努力的電話銷售才能拿到。
看著這群小年輕勾肩搭背地離開,我的心情也變得年輕了,忍不住嘴裡哼起歌兒來,最近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今天正好慶祝一下,借著這股喜氣把晦氣衝一衝。
“熊晨!”我看到背著雙肩包往外走的熊晨,一把喊住他,“晚上我們去同慶樓吃飯,你也一起來。”
熊晨雖然現在還處於降職觀察期,但是在扳倒王順的這件事情上,他還是出了不少力的。
是他跟我說起王順的研究生曾經找他外包軟件,我才想到借設計係統給王順下套這個主意,另外熊晨不但加班加點的做出了一個能夠申請專利的跨境支付平台係統,期間還給我惡補了大量關於量子計算機的知識。
於情於理,對於扳倒王順的這件事情上,他都是功臣,今天的慶功宴漏了他不合適。
“高總,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去不了……”沒想到,熊晨婉拒了,“我媽安排了今天做透析,我爸在醫院陪護了好久了,我得去換我爸的班。”
看護是大事,我擺擺手,讓他趕緊去醫院。
晚上,我在同慶樓開了個大包間,除了紅姐小虎和徐繼銘,我還喊來了幾個平時業績最好的業務員。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又去了商業街的酒吧,一直玩到淩晨才散場。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才帶著宿醉被外麵砰砰的敲門聲吵醒。
我隨手抓了件浴袍披在身上,一肚子起床氣,這個徐繼銘,真的是白長了副身板兒,一點兒都不長腦子,這記性也太差了。
“昨晚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不去公司,叫你彆來接我!”我扭開門把手,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高誌明吧?”
開了門我才驚訝的發現,門外站著的不是徐繼銘,而是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左邊的警察掏出警官證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用沒有情感起伏的聲音說
“我們是瑤海區派出所的警察,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網上非法高利轉貸,請跟我們走一趟。”
“非法高利轉貸?你們搞錯了吧?”正在衛生間搞衛生的紅姐聽到聲音,跑了出來。
從我看到警察的那一瞬間起,我就知道事情應該是出現了變故,這可能是王順那邊的反擊,我的大腦第一時間就開始飛速運轉,王順說過的每一句話,和他有關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我腦海裡瘋狂奔流,最後我的思維定格在計算機大會上王順那句背著我說的“記得把發票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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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麼貪婪的一個人,一定不會守規矩。
“計算機大會,發票!”
我隻來得及對雙手濕漉漉的紅姐喊出這麼一句,然後就被警察銬上手銬,推著走出門外。
被警察帶到派出所後,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有人在網上用我的身份信息貸款了一百萬,然後又通過雷特的係統,將這筆錢以高利貸的形式分彆貸給了八個人。
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我涉嫌非法高利轉貸屬於證據確鑿,律師告訴我,這個金額已經達到三年以下的量刑。
真是可笑,我給王順下套抄襲,他現在還沒有什麼事,我卻要因為非法高利轉貸而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