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手機微信,點開一個頭像是山水圖片的人,直接撥了個視頻,“來,叔,嬸子,我讓你看看小番。”
視頻電話響了幾秒鐘後,那邊按下了接通,一個長著蒜頭鼻的男人出現在鏡頭裡,“誌明哥!你可真是神機妙算啊!”
“今天下午,那個女人帶著她老公過來,說是要和我合作在芒南辦結婚證的事情,我說這事兒是誌明哥的生意啊!她就收買我,說你給我兩千塊錢一個人頭,她那邊給我算三千塊一個人頭,我就假裝答應了。”
蒜頭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說著把手機鏡頭一轉,牆角的地上窩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女人的臉上貼著膠帶,鏡頭雖然有些晃動,但還是能看出來,這個女人正是徐得番的老婆——阮寶莊。
“結果她老公去打印合同的時候,她偷偷問我,要不要豬崽,五萬塊錢把她老公便宜賣給我……這女的就是毒蛇一條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的……”
“行了,彆廢話了!”我打斷了蒜頭鼻的長篇大論,要他讓徐得番接視頻,“我的那個小兄弟呢,你沒把他嚇著吧?”
蒜頭鼻連連擺手,說他把徐得番是當貴賓一樣對待的,這棟樓裡唯一裝了空調的臥室,他都撥給徐得番住了。
阮寶莊有問題,還是是紅姐提醒我的。
那天參加完阮寶莊兩個妹妹的訂婚宴,紅姐就和我說,她懷疑玉莊和碧莊不是寶莊的妹妹。
紅姐說這仨人在一起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玉莊和碧莊對阮寶莊言聽計從,畢恭畢敬,不像是姐姐妹妹之間那種親熱的樣子,倒像是下級對上級的那種。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我弄了張阮寶莊的照片,找了個雲陽的熟人,讓他在河口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阮寶莊跟我們還算是同行。
阮寶莊是河口紅燈區有名的老鴇,那邊夜總會裡的小姐,幾乎有一半都是阮寶莊的。這幾年網絡詐騙火得很,阮寶莊平時除了拉皮條之外,還讓手下的小姐搞網戀,把男人釣出來,然後賣進礦山裡當豬崽。
她在雲陽,我在和慶,八竿子打不著,井水不犯河水的事,為什麼突然要跑我高誌明的地盤上來?
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女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所以就將計就計。
蒜頭鼻敲了敲隔壁房門,一臉茫然的徐得番出現在手機屏幕裡,直到看到我和他爸的臉,臉上才閃過一絲恍然大悟,“誌明哥……”
“誌明哥,是我不對……是我不該起私心想要頂替你的生意。”徐得番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對著鏡頭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沒事兒,你現在安全了。”我輕聲安慰他,“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他會送你到機場。”
“嗯,我明天回來。”徐得番對著鏡頭連連點頭,可話音剛落,他突然轉頭看向過道,“等等,寶莊!還有寶莊!”
隨著跑動,鏡頭開始劇烈地搖晃,徐得番衝進關押寶莊的那個房間,一把撕下寶莊嘴上的膠帶,急切地看向鏡頭,對著我哀求。
“誌明哥,他們抓了寶莊……求求你,寶莊得跟我一起回來。”
“你知道寶莊為什麼被抓嗎?”我歎了口氣,問徐得番。
徐得番茫然地搖搖頭,還沒有從這一連串的變故裡回過神來。
“傻孩子!”徐得番的爸爸忍不住罵起來,“要不是有你誌明哥在,你已經被她給賣了!小輝就是被她給賣掉的!你還理她做什麼?”
“王曉華!紅姐就是王曉華!”突然,寶莊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高誌明!來見蛇頭之前我跟幺妹交過底,二十號那天我要是沒回河口,她就會去派出所舉報紅姐。”寶莊扭曲的臉出現在鏡頭裡,表情狠厲,“我要是回不去,你就等著紅姐坐牢吧!到時候可能連你也跑不掉!”
“你沒想到吧?”寶莊見我讓大家噓聲,一個嫵媚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
“可惜了,紅姐做事還是不夠謹慎,讓我在真愛久久婚介所的辦公室翻到了她的日記本。她以為隻在日記本上麵寫些吃吃喝喝的日常就安全了?我抄下了她日記裡的時間和地點,對著警方通報的新聞一條條對,總算讓我找出來了……哈哈,王曉華二零一二年三月在青州行騙,她那會兒在青州出差,王曉華去年八月在京都詐騙,她在京都旅遊……”
“……高誌明,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聰明人?”
“阮寶莊,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算過自己的下場嗎?”在一片壓抑的死寂中,我開口了。
阮寶莊見我不為所動,有些慌亂,聲音尖利起來,“你不救紅姐,難道也不打算救你自己嗎?”
“紅姐不是王曉華。那本日記,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我再次開口,打斷了她以為的保命後手。
婚介所辦公室裡的那本紅姐日記,是我偽造的,一個故意放出來的填字遊戲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考驗阮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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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喊出“王曉華”的時候,她才擁有跟我對話的資格。
可惜,她還是太嫩了,除了這個我給她的假籌碼之外,她拿不出真正的籌碼。
現在,遊戲結束了。
“炎仔!”我高聲喊道。
手機晃動了一下,蒜頭鼻再次出現在鏡頭裡,“誌明哥,您吩咐!”
“把她弄到蒲甘去。”我淡淡說道,“不要賣到紅燈區,直接賣去礦山。”
“不!”蒜頭鼻背後,阮寶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我求求你,我不去礦山……讓我去做雞!我很會掙錢的!我能給你們掙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