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洛薩就站在這座孤島的山巔。
看著山道兩邊新近修出來的一連串碉堡,安度因心中沒底,他不知道這條臨時修建的防線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我們為此準備了一個月的口糧,超過十五萬支箭,一千套備用盔甲……”後勤官正在向安度因彙報。
但安度因為此煩躁不安。
後勤不給力,這是沒辦法的事,隻能寄望接下來天氣好轉。
“如果能拖到盛夏的話,路應該會好走很多……”
可是,在4月3日那一幕,讓整個暴風王國高層為之失聲。
貴族當中也派出了不少人參與這次大戰。或是伯瓦爾弗塔根公爵這樣的勇敢者,或是逼於無奈被家族派來前線,又或者是尋求政治資本。反正在赤脊山這兩座無名山峰上,彙聚了暴風王國兩個公爵,四個侯爵,十一個伯爵,中下級貴族更是無法細數。
在這些安逸了將近千年的暴風王國貴族麵前,倒映在他們視界之中的,是一支無比恐怖野蠻的大軍。
起初,喊殺聲好像晨霧中遠處傳來的渺茫嬉鬨聲。可是當那一條綠色的線出現在對麵山峰上的一瞬間,震天的聲浪和狂暴的擂鼓聲猶如巨浪一般撲麵而來。其聲浪是如此巨大,感覺有人正用刀斧劈砍著在場每一個貴族的耳鼓。
綠色的洪水輕易將對麵整個山峰染色,那是數之不儘的綠色巨人。它們身材魁梧,揮舞著亂七八糟的原始武器,偏生其恐怖的數量輕易超越了貴族們的心理承受極限。
這裡是一萬人?還是十萬人?
綠色的潮水染滿了對麵數個山峰,其展開的戰線居然輕易超越了貴族們的整個視界,彆說是區區三、四個山峰,感覺上再把戰線拉長十倍,都不可能容納如此之多的獸人同時發動攻擊。
它們彼此你推我撞,甚至對阻攔自己前進的同胞報以老拳。但它們的數目是如此之多,足以讓任何一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為之瘋狂。
綠色的洪濤是如此瘋狂,似乎會以怒濤排壑的氣勢吞沒沿路所有的一切。
洛薩咬著牙,似乎想用自己的眼睛記錄下每一麵獸人的旗幟。可惜,他隻臨摹到第三麵鬼畫符似的旗幟後,就隻能放棄。
旗幟太多太亂了,哪怕獸人們舉著的是同一個部族的旗幟,因為畫工太爛的關係,也顯得這是好幾個氏族的旗幟,隻有‘聰明的獸人’才能清晰分辯到底是哪個氏族跟哪個氏族。
v字型雙峰跟對麵的山峰之間,有著很大一個峽穀。在洛薩反複計算之後,那裡剛好可以是人類弓箭所能達到的射程。
洛薩原本很有信心讓那個地方成為敵人的死地。現在,洛薩卻變了臉色。
在半山腰碉堡中的士兵的確射出了大量的箭矢,鋪天蓋地的箭矢也的確命中了獸人的先鋒。
但倒下的獸人寥寥可數。
弓箭沒射中嗎?
不!射中了!
的的確確地射中了。
可是洛薩和貴族們在單筒望遠鏡裡看到了什麼?
一個個瘋狂的獸人。
他們親眼看到,一個獸人至少前胸、肩膀加臉上中了至少二十支箭,然而那個綠皮獸人如同趕跑一隻蒼蠅似的,用手臂在自己身前一甩,硬生生將那些箭矢全部掃跌或者拔出來仍在地上。
他的右眼已經失明,他的皮肉業已翻開,箭頭勾出大塊大塊的血肉,讓他整個上半身有著超過十個以上手腕大小粗細的巨大血洞。
但那個獸人還是瘋狂地往前衝鋒,他咆哮著衝向一個碉堡,用他那個比人頭還要大幾倍的巨大鐵錘一錘子敲碎磚石壘成的碉堡外牆,將一個哀嚎著的士兵拖出碉堡,當著殘存的碉堡守軍的麵,將那個士兵硬生生攔腰撕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