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姆沉穩地用他的巨力緩緩推開了薩爾。
躺著清澈的月亮井井水,格羅姆來到杜克麵前站定,咬了咬牙,終究開口“我雖然陷入了瘋狂,但我清晰地記得一切。你完全可以向我下暗手,但你選擇了最光明正大的一種方式。我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我欠你一個人情。”
杜克悠閒地翹著二郎腿,發出一聲輕笑,然後回答“人情?很好!接下來的海加爾山一戰,我需要一個強力的前衛炮灰,你給我乖乖活到那個時候,隻要阿克蒙德死了,我不管你死活,你的人情就還清了!”
“好!”格羅姆全身暴脹的肌肉似乎開始平息回縮,但誰都知道,格羅姆地獄咆哮立下了一個身為男人的誓言!
薩爾先是渾身一震,然後他也走過來,帶著沃金等一眾部落高層,齊齊向杜克躬身行禮。
“杜克馬庫斯,不管聯盟和部落的恩怨如何,起碼這一次,我們感謝你。戰場以外的你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在係統提示裡,杜克瞪大的氪金狗眼看到,自己居然在奧格瑞瑪的聲望變成了【尊敬】。
尼瑪,我一個人類居然混出部落主城的尊敬聲望,還能有更不科學的事嗎?
杜克也有點尷尬了,輕輕咳嗽一聲,轉到正事上“速度收拾掉瑪諾洛斯那家夥,我們跟暗夜精靈的代表彙合,商討一下怎麼解決阿克蒙德吧。”
說罷,杜克轉身離去。
那邊,格羅姆以他聞名於世的肺活量大吼道“你們這群笨蛋,瘋夠了嗎?瘋夠了就過來喝下月亮井的井水。部落需要你們有個清醒的腦子!”
剛剛被魔法陣所震懾,恢複了不少神智但尚未完全清醒的戰歌獸人,在他們酋長的呼喝下,一個個乖得像個孫子,屁顛屁顛地跑來喝格羅姆的洗澡水,哦,準確滴說,應該是某人摔過下去之後的月亮井井水。
當然,向來不怎麼講求衛生的獸人也不在乎這些細節,照喝不誤。過慣了蠻荒似的生活,每個獸人的胃部都是一個焚化爐。
折騰完之後,杜克和部落一眾強者再次聚首。
薩爾開口“我已經取得了先知的指引,按照殘留在格羅姆體內的詛咒,我們可以追溯本源,找到深淵領主瑪諾洛斯。隻要我們能擊殺他!長久以來困擾獸人的嗜血詛咒就可以解除了!”
談起這個殘暴而瘋狂的嗜血詛咒,幾乎每一個老一輩獸人皆是臉上變色。
新一代的獸人或許無法體會,唯有當年第一批喝過惡魔之血的獸人才明白,那種每每午夜夢回就想瘋狂殺戮的破壞衝動,是多麼可怕。
破壞!
殺戮!
鮮血!
如同在沙漠裡饑渴得快要死的旅人,渴求著水分一樣,一切都是那麼地瘋狂,又那麼地覺得自然而然。
格羅姆就曾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以為眼前一棵兩人合抱的古樹是杜克,用他的拳頭和爪子,把那棵樹砸個粉碎,連樹根都一條條撕扯出來,用自己的獠牙將其啃斷。
嗯,在幻境中,他啃斷的是杜克的脖子。
可是,當杜克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麵前,又明知道現在不該對杜克動手,而且這個帶著淡淡自信微笑的人類男子偏偏又有恩於他時,甭提格羅姆心中有多糾結了。
不過,該乾的活還是要乾。
何況這是要去打破獸人被燃燒軍團惡魔遙控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