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蘇靜跟往常一樣六點起來,背完早上的單詞任務,就到廚房裡做早飯。周末早上慣例十公裡今天取消,因為今天她要出門,還要多做一個小蛋糕。
蔣屹起床的時候烤蛋糕的香味已經飄到了二樓。
他剛拉開門,就聞到蛋糕的甜香,吸了吸鼻子,朝樓下喊道“你今天做的什麼?好香啊,是蛋糕嗎?”
“你鼻子還挺靈的,剛烤好的檸檬味小蛋糕。”廚房裡蘇靜正往手上套隔熱手套,準備把蛋糕拿出來。
蔣屹小跑著下樓,跑到廚房門口蘇靜正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蛋糕從烤箱出來,轉身想往客廳走。蔣屹走得急,差點就撞在滾燙的烤盤上。
“唉呀!”蘇靜一聲驚呼,手一抖,還好,蛋糕還穩穩地端在手上。她鬆口氣,趕緊把烤盤放旁邊,兩下扯掉手上的隔熱手套隨手一扔,瞪大眼睛一把抓過蔣屹的手,翻來翻去看了幾遍。確定沒事,甩開他的手,又在他胸口肚子又摸又捏,還解了他一顆睡衣扣子,頭湊過去看了看他的肚子。一通操作完,她輕呼一口氣說,“呼,還好,沒燙到。”
蔣屹讓懟到麵前的烤盤驚了一下,動作停滯半秒,正想說沒事,準備側身讓開她。結果就看蘇靜動作迅速的一通操作,完全沒有給他做出動作的時間,也就乾脆安靜的站在那兒看著她一臉緊張地在自己身上翻來翻去搗騰。
他懶散地看著,嘴角不知不覺向上彎起,而心裡正慢慢生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就像…嗯,今天家裡彌漫著的剛剛烤好,帶著溫度的蛋糕又香又暖。蔣屹不禁又吸吸鼻子,好喜歡,真的好喜歡!這種感覺,怎麼像自己已經盼了很久?對,就是蘇靜說的,就像前世就盼著一樣。
蔣屹正想著自己的感覺愣神,蘇靜已經完成了她的手工檢查,順手在蔣屹的肚子上一拍,“行了,沒燙到,出去吃早餐吧。”看也沒看他,彎腰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隔熱手套戴上,端著蛋糕就往外走。
被她突然的一拍,蔣屹回過神,嗔怪的盯著她的背影說“嘿,你輕點,打傷了你可賠不起。”
這個時候,窗外又聽到沙沙的雨聲,蔣屹看了一眼窗戶,外麵天色青灰,卻不覺得暗。
“你媽起來沒?叫她吃早餐吧。”蘇靜下蛋糕,又拍了他一下。動作自然,語氣隨意。卻沒讓他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不妥。
蔣屹笑笑一歪頭,對著樓上拉長聲音慢悠悠喊起來“老媽,吃早飯。”
蘇靜把煮好的牛奶,煎蛋,拿出來,蔣屹已經坐在餐桌前麵,腦袋放在桌上,鼻子湊在烤盤麵前。他一直在使勁吸著鼻子,看蘇靜出來,抬起眼皮對她說“我最喜歡這種檸檬小蛋糕。”
“我知道,還是你教的。”蘇靜脫口而出“今天是專門給你做的”。
“我教的?我記得我沒有呀。”蔣屹有些驚奇,他想不起什麼時候教過她。
是啊,這一世你還沒有教過,但前一世……
前一世,他病重的時候,蘇靜去家裡看他,他說天天吃藥,嘴裡全是苦味。好想吃檸檬味的小蛋糕,他自己就會做。那天,蘇靜在他的口述下,給他做了一個小小的檸檬味蛋糕。烤好拿給他,他沒有立刻吃,喂給蘇靜一口,看著她吃下去。而自己隻是看著蛋糕發了好一會呆。後來,蘇靜聽吳晚秋說,那天自己走了以後,蔣屹哭了好久。
蘇靜自覺失言,趕忙找補“哦,你是沒有教過,是買過。”
“我買過?買回家來?”蔣屹又想了想,好像沒想起來自己有買過回家。不過算了,懶得想。
蘇靜也不想和他再討論這個,放好東西回了自己房間,沒一會兒,蔣屹見她穿好衣服出來。
“你不吃嗎?”蔣屹咬著蛋糕,聲音含渾。
“不吃。”
他咽下嘴裡的蛋糕,問“今天周日,你還有課要補?”平時周日蘇靜都是早上跑十公裡,回來就寫作業,畫畫,偶爾下午還會洗洗衣服,不會出門。
“不是,有點小事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蘇靜去廚房裡又拿出一個裝好的袋子,放在門邊鞋櫃上,換鞋。
“你拿的什麼?”蔣屹已經走到她旁邊,伸手拿起袋子,一邊打開一邊問。“也是蛋糕?”看清楚以後,他疑惑地看向蘇靜。
“不是專門給我做的嗎?現在拿出去給誰?”蔣屹覺得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在生長,這是怎麼回事?專門給自己做的東西怎麼可以拿給彆人?
“是專門給你做的呀,隻是多做了一點。”蘇靜隨口回答,開門,出門,關門。
蘇靜走了,她走了,她就走了?蔣屹看看手裡捏著的一小塊蛋糕皺皺眉,幾秒之後他對蛋糕說“好像也不覺得好吃,沒奶油。”然後抬手把那最後一口蛋糕扔進嘴裡,瞪了眼已經關上的大門,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