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之地,有青州軍的斥候,自然也有趙宋的皇城司。
隻不過相比起以往,如今的皇城司早已糜爛。
至於孩兒軍,趙二上台後就銷聲匿跡了。
宋徽宗得知這個消息時,已是十日後了,大驚失色之下,立刻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這個時候,一名禦史踏出隊列,朗聲道“童貫身居高位要職,卻屍位素餐,致使金國切斷商道,臣請陛下治罪童貫!”
“臣附議!”
“微臣附議!”
話音剛落,立刻得到數名官員的附和。
他們不知道金人切斷商道,派兵把守官道關隘的意圖嗎?
當然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並不影響他們趁機彈劾童貫。
金人不過是南下劫掠而已,與前遼的打草穀無異,難不成還能滅了大宋不成?
宋徽宗心下不喜,他現在能用的人不多,梁方平在平叛山東的表現,讓他愈發覺得還是童貫靠譜。
原本還打算今年給童貫封王呢,此刻見有人彈劾,宋徽宗立刻陰沉著臉。
蔡攸見了,不由心領神會,嗬斥道“如今大敵當前,你等不思報國,竟還汙蔑重臣,黨同伐異,還不速速退下!”
宋徽宗讚賞的看了眼蔡攸。
孫傅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金人狼子野心,南下已成定局,當讓邊關堅壁清野,提前備戰。此外,陛下可去信一封,讓韓賊早做準備。”
“不錯!”
宋徽宗點點頭,而後問道“孫愛卿可知金人何時會出兵?”
聞言,孫傅沉吟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軍出行,至少需要個月的時間準備,況且金人年年征伐,致使糧草不足。而今才剛剛開春,臣覺得金人應當會選在夏收之後。”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邦彥,此刻跳出來刷存在感“孫尚書所言有理,臣也是這般認為。”
人群之中,李綱微微皺起眉頭,正要打算開口,卻被孫傅一個眼神製止。
待散朝之後,一路出了大殿,李綱這才忍不住說道“孫尚書方才為何這般說,金人正因缺糧少食,才會南下劫掠,本就存著就糧於敵的心思,如何會準備個月之久?”
“本官知曉。”
孫傅不緊不慢地說道。
李綱一愣,眉頭緊鎖道“那為何……”
話音未落,孫傅便打斷道“不僅本官知曉,吳知事等人也知曉。可若是情勢不緊急,官家又如何答應吾等呢。”
李綱擔憂道“這……孫尚書就不怕釀成禍事?”
孫傅自信道“河北之地有韓賊,且駐紮著十數萬兵馬。太原位居關隘,西北五路可隨時支援,能出甚麼岔子?”
李綱沉默不語,他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遼人已經很是悍勇了,如今來的是比遼人更狠,更野蠻的金人,真的能擋住麼?
……
燕京府,得知金人切斷商道,斬斷一切聯係後,童貫頓時慌了,立馬派遣辛興宗與馬擴以訪問為名去試探金人意圖。
幾日後,辛興宗與馬擴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了金人使節。
童貫盛情款待金國使節,席間小心翼翼地問道“金國為何如此?”
“哼!”
金國使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指責道“宋國為何要收留張覺?豈不知,張覺乃是我金國叛將麼?”
“這……”
見對方開始翻舊賬,童貫訕笑一聲“朝中官員被那張覺一時蒙騙,事後陛下已責罰了。”
“我金國信守承諾,而你等卻出爾反爾,陛下大怒,決定對宋國宣戰!”
金人使節說著,從懷中取出戰書遞過去。
宣戰?
童貫心中大駭,訥訥地說“這……這等大事,怎不先告訴我呢?”
眼見童貫久久不接戰書,金國使節心頭冷笑,麵上卻勸說道“若不想開戰也可,需割讓兩河之地謝罪!”
“不可!”
話音剛落,馬擴便出聲拒絕。
兩河即河北、河東,哪怕宋徽宗腦子被驢踢了,也不可能答應。
金人使節轉過頭,目光凶狠的看著馬擴。
馬擴怡然不懼,朗聲道“貴國無端開戰,必會自食惡果。”
而童貫卻垂頭喪氣,無以應對。
見狀,金人使節丟下戰書,憤而離去。
臨走下,還丟下一句狠話“下次再來,便是我金國的大軍!”
待對方走後,童貫語氣責怪道“你怎可如此說話,眼下得罪了金國使節,如何是好?”
金人南不南下,他其實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是否會被陛下責罰。
馬擴反駁道“童國公此言差矣,金人狼子野心,南下已成定局,哪怕今日不成,明日也定會找其他借口。當下之急,乃是堅壁清野,整頓軍備迎戰。”
“不用伱多言,我自有打算。”
童貫煩躁的擺擺手,心中已有了逃跑的念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