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田家寨此刻一片混亂,一萬餘潰軍如同巢穴被破的螞蟻,四散奔逃。
舉目望去,四麵八方都是潰散的士兵。
劉錡率領騎兵營,不斷將潰軍趕往一處,同時口中高喊。
“放下兵刃,降者不殺!”
而另一邊,嶽飛則率領殘餘的五百餘宋軍,與攻進寨子中的金軍廝殺。
狂奔而來的韓楨見到這一幕,高舉手中馬槊,將金兀術的屍體挑在半空中。
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高吼“金兀術已死!”
見到這一幕,三千騎兵跟著他齊齊高喊。
金兀術死了?
這個消息,徹底擊潰了一眾潰軍的心理防線。
不少人紛紛放下兵刃,跪地受降。
半個時辰後,戰事徹底結束。
兩萬金軍外加三萬餘民夫,跑了一大半,被俘虜的金軍和民夫隻有不到一萬三千餘人。
眼下投降的金軍,實則都是先前降金的宋軍。
而跑掉的,基本都是遼人。
這些遼人可不傻,先前漢兒軍人頭壘砌的京觀,他們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心知就算投降,也難逃一死。
嶽飛領著一眾殘兵,從寨子中走出,語氣虛弱道“縣長,末將不負所托,守住了寨子!”
“乾得不錯,記你一大功!”
韓楨麵露滿意之色,而後見他身上三四個血窟窿,關心道“快且處理一番傷口。”
青州軍人手一個醫療包,三卷紗布、一小竹筒蒸餾的燒酒,外加一貼金瘡藥。
看似簡陋,但在戰場上卻能救人一命。
許多刀箭傷並不致命,可若不及時清理傷口,後續的傷口感染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
自打配備了醫療包後,青州軍傷員死亡的數據,大幅度下降,隻有不到30。
這個數據已經很低了,其他軍隊傷者死亡的數據,都在60以上。
在這會兒,傷兵死了很正常,能活下來的才是走了狗屎運,隻有極少數而已。
這五百餘宋軍幾乎人人帶傷,在韓楨的吩咐下,騎兵營的將士紛紛上前幫忙,處理傷口。
待處理完傷勢,韓楨朗聲道“你等放心,嶽旅長許諾的錢財,屆時會一文不少的發給你們。若伱等沒有去處,也可加入我青州軍。”
經此一戰,存活下來的宋軍,都能稱得上精銳。
隻要操練一段時日,便是一支敢戰能戰的強軍。
“俺願加入青州軍!”
“俺也是!”
一眾宋兵紛紛開口,不過也有少數人,打算拿了賞錢回鄉種田,娶妻生子。
對此,韓楨也並不阻攔,再次向他們保證,等戰事結束,就會立刻發賞錢。
安撫好這些宋軍後,韓楨又邁步走向戰俘。
一萬三千餘人,蹲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
嘩啦啦!
甲葉摩擦的聲音,在一眾戰俘耳邊響起。
韓楨黑光鎧上,沾滿了黏稠的血跡,甲葉縫隙中,布滿了碎肉。
隨著走動,不時有碎肉掉落在地上。
環顧一圈,韓楨開口問道“都是宋人?”
宋人與遼人、遼國漢人、金人之間很好辨彆,梳著鬆鼠髻或頭戴襆頭的,基本就是宋人。
而遼國漢人經過著一百五十餘年時間,已經被契丹人同化,不管是發飾還是習俗,都幾乎與遼人無異。
一名戰俘答道“是是是,俺們是燕京的守軍。”
韓楨問道“馬擴呢?”
馬擴此人,還是很有才能的,稱得上是一位優秀的外交家。
那戰俘搖搖頭“俺也不曉得,金人破城之後,在城中燒殺搶掠,當時一片混亂,馬防禦使可能逃出城了,也可能死在亂軍之中。”
韓楨吩咐道“既是漢家兒郎,我也不為難你等,這段時日聽我調遣,隻待戰事結束,放歸老家。”
河北之地,早就被他視為囊中之物。
屆時,這些戰俘也都是他治下的子民,如今河北人口凋零,還得留著他們耕田種地呢。
“多謝韓縣長!”
戰俘們頓時麵露喜色,心頭長舒一口氣。
韓楨下令道“將你麾下將士聚攏起來,指揮民夫把屍體搬到一處,挖個大坑埋了。”
算上前日的五千漢兒軍,此刻田家寨附近的屍體,已經超過萬餘了。
眼下天氣升溫,不儘快處理,很快就會引發瘟疫。
就在這時,老九喜滋滋的走上前,稟報道“縣長,此戰不但陣斬金軍六千餘,還繳獲了數萬石糧草,以及大批攻城器械。”
有了這批糧草,麾下將士與戰馬們口糧總算解決了。
韓楨大手一揮“將糧草輜重運回寨子裡,隻待水師一至,便是我等反攻之日!”
……
……
五日前。
距離嶗山灣外三十餘裡處的田橫島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田橫島是張清的地盤。
張清原是牢山腳下的漁民,一日酒後與人生了爭執,怒而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