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蕭慶率領一千餘騎兵狂奔。
直到徹底出了代州地界,才漸漸放緩馬速。
徹底停下後,眾人翻身下馬,給戰馬喂食喂水。
太師奴問道“千戶,高虞侯怎麼辦?”
此人亦是契丹人,原先就是蕭慶的部將,隨他一起降了金國。
蕭慶沉吟道“高佛留不犯傻,豫州軍留不下他,我們在朔州等他一日。”
一千輕騎,想走誰能攔得住?
若是一日後還等不到,那就說明高佛留凶多吉少了。
休息了一個時辰,蕭慶不敢久留,率兵直奔朔州而去。
此番受挫,並非全然沒有收獲,起碼讓他知道,豫州軍的斥候很不凡。
在斥候的交鋒上,自己完敗。
要知道,一切戰術都是建立在情報信息上的。
而情報信息獲取來源的唯一途徑,隻有通過斥候傳遞。
斥候,就是一支大軍的耳目。
彆人比你看的遠聽得清,自然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抵達朔州境內後,蕭慶這才放下戒備心。
河東路就是山西。
整個山西乃是高原,地勢東北高西南低,除了一座座高山之外,還有長城禦敵。
一道綿延四百餘公裡長的太行山脈,如同一條分界線,將河東路與河北分開。
太行山脈右側的河北,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
左側,則是黃土高原。
這樣的地理環境,注定了金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反之韓楨想要反攻,卻困難重重。
駐紮在陳家穀,等了半日,總算等來了高佛留。
隻不過,一千騎兵隻回來六百餘,高佛留右臂膀中箭。
蕭慶問道“怎麼回事?”
高佛留語氣虛弱道“稟千戶,卑下率領一千騎兵打算從房山繞回代州,卻不料遭遇豫州軍伏兵,神臂弩幾輪齊射,損失了三百餘弟兄。”
他身中一箭,失血過多,又架馬狂奔了兩百餘裡地,眼下還能保持清醒,已經算是一員猛將了。
“回來就好!”
蕭慶並未責怪。
三千騎兵,陣亡七百餘,傷者五六百,近萬匹戰馬隻剩下六千餘。
清點完戰損後,蕭慶心頭歎了口氣。
回去之後,定然會被元帥責罰。
……
豫州軍阻擊金人騎兵的戰報,隔天就經八百裡加急送到韓楨手中。
斬敵七百餘,三千匹戰馬,這點損失對完顏宗翰來說不疼不癢,但卻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起碼在大舉攻齊之前,完顏宗翰不敢再這麼囂張派麾下來劫掠了。
此外,袁工匠傳來消息,坐落於泰山山脈中的軍工所,正式建造完畢。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火藥工坊就已經率先建造完畢,並投入生產。
但如軍械所,以及匠人住處,則一直拖到現在。
畢竟是在深山中修建,難度要更大。
與此同時,膠州灣的造船廠也遞上奏折,遠洋商隊的第一批商船已經下海試航。
韓楨決定親自去視察一番,同時順勢安排遠洋商隊。
傍晚。
步入深秋後,日短夜長,稍不留神,夜幕便籠罩了天際。
延福殿內,韓楨與一眾妻妾在用飯。
“爹爹辛苦了,多吃些肉。”
笙奴夾起一塊羊肉,放進韓楨碗中。
隻是小丫頭筷子拿的還不穩定,即將到碗中時,羊肉掉落在桌上。
見到這一幕,笙奴立刻癟起嘴,神色委屈。
小荷月咧著個嘴,露出幾顆乳牙,在一旁傻樂。
韓楨笑著安慰道“沒事,笙奴如此懂事,爹爹開心的很。”
說著,他夾起羊肉送入口中。
見狀,笙奴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哄好了小家夥,韓楨問道“我準備去即墨視察,你們可願一起去?”
“夫君夫君,妾身願去。”
趙富金第一個響應。
然而,就沒有然後了。
韓楨看向一群嬪妃,目光詫異。
“二郎彆看奴,奴有身孕,出不了遠門。”
安娘自然是想回山東的,畢竟小豆子孤身在益都,她有些放心不下,可肚子裡懷著崽,想去也去不了。
“奴也是。”
狄家姐妹也附和道。
她二人也想去海邊,先前總聽麻舒窈她們說,心裡向往的很。
麻舒窈神色掙紮,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夫君,奴……奴還要陪娘親,就不去了。”
李清照如今是國子監金石學的教授了。
韓楨可沒幫忙,完全是她靠自己本事應征上了。
李清照白天要去國子監講課,麻舒窈哪裡忍心讓娘親一個人獨自待在家中。
“夫君,奴也不去了。”
趙綠竹與江素衣答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