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興和鎮外,喊殺聲震天。
無數遼軍頂著綿綿細雨衝向城牆。
耶律大石端坐於馬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城樓,細雨飄落在鐵甲之上,彙聚成一條條水線,順著鐵甲滑落。
興和鎮的金軍不多,隻有萬餘人,不過鎮中有兩萬餘百姓,外加跟隨大軍而來的三萬民夫。
這些民夫、百姓雖非軍人,可在守城之際,也能起到不小的用作。
熬金汁、頂大盾、扔巨石滾木、收集箭矢……這些事情並不需要多強的專業性,正兒八經的有手就行。
這也是為何,在沒有攻城炮和火器之前,為何攻城戰會如此艱難。
當然,趙宋那種開城投降,望風而逃的不屬於正常範疇。
眼見久攻不下,春雨又沒有停歇的趨勢,耶律大石麵色陰沉的下令道“鳴金收兵!”
當當當~
不多時,刺耳急促的金鼓在夜空下響起。
遼軍如潮水般褪去,留下滿地屍體。
回到軍營之中,耶律大石先是慰問了一番傷兵,旋即回到帥帳之中。
這幾日,他頗有些諸事不順。
為了借糧,差點與葅尼格兵戎相見,雖然在馬擴從中調和之下,成功借到了糧,可耶律大石心中明白,葅尼格對自己必定怨恨,往後再想拉攏就難了。
接著,久攻興和不下。
足足打了三日,損兵折將,卻連一處城樓都沒奪下。
這並非耶律大石能力不行,而是麾下將士絕大多數都是草原部族的牧民,野戰有一套,可攻城就難為他們了,幾乎沒甚經驗,攻城器械也極其匱乏。
就在這時,馬擴一臉喜色的走進帥帳。
見狀,耶律大石疑惑道“馬兄似乎心情不錯。”
馬擴語氣興奮道“大同府傳來捷報,陛下與完顏宗翰在城外十裡決戰,大勝之,斬敵俘虜共計四萬餘,還親手斬殺完顏婁室、完顏銀術可這兩位金國悍將。”
“嘶!”
耶律大石深吸了口氣,半信半疑道“果真?”
“果真!”
馬擴鄭重地點點頭。
旁人之言,耶律大石或許不信,隻當這是齊國皇帝給自己臉上貼金,但從馬擴口中說出,他不得不信。
一時間,耶律大石心情複雜,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這……貴國陛下竟如此神勇。”
完顏婁室之勇武,他可是親身體會過。
而齊國皇帝卻接連斬殺完顏婁室與完顏銀術可兩名悍將,簡直駭人聽聞。
馬擴出謀劃策道“興和守將乃是高慶裔,此人曾是遼臣,或許可勸降。”
“嗬。”
耶律大石苦笑一聲“不瞞馬兄,攻城之初本王已試過勸降,結果派去的使節均被斬殺,如今人頭還高懸於城樓之上。”
馬擴沉聲道“眼下不一樣,挾大同府大勝之威,高慶裔定會仔細掂量。”
略微思索了片刻,耶律大石點頭道“馬兄言之有理,明日本王再派使節去試一試。”
“不如我親自去一趟。”
馬擴主動請纓。
耶律大石勸道“這……高慶裔此人素來喜怒無常,馬兄還是莫要犯險。”
兩三個月的相處,讓他將馬擴視為知己。
馬擴自信道“遼王放心,除了戰報之外,陛下還遣人送來一份大禮,我有七成把握。”
“好!”
耶律大石點點頭,也不問那份大禮是何物。
翌日。
淅淅瀝瀝地春雨依舊下個不停,整個軍營都隱隱散發出一股黴味。
用過早飯後,一行人便架馬出了軍營,直奔興和鎮而去。
此行,馬擴並未帶太多人,隻有張都頭在內的五名玄甲軍。
……
城樓之上,高慶裔正在巡視城防。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趕來,稟報道“將軍,北城發現遼國使節,打著和談的旗號。”
聞言,高慶裔冷聲道“定然又是來勸降的,射殺便是。”
那士兵猶豫了一下,如實道“這次不一樣,好似是齊國的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