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城門關不上了!
方七佛慌了,也顧不得還在城外的萬餘士兵,急忙下令道“快快快,快關城門!”
一名護法神色慌亂道“佛子,人太多了,根本關不上!”
一萬餘士兵發了瘋似得往城門裡衝,如何能關的上
“斬斷千斤閘的鐵鏈!”
方七佛一發狠,咬牙切齒的下令。
“這……”
那護法一愣。
方七佛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還不快去!”
“屬下這就去。”
護法捂著臉,轉身離去。
隨著絞盤上的鐵鏈被斬斷,重達千斤的千斤閘從牆洞頂上轟然砸落。
噗嗤!
但聽一陣慘叫,十餘名擠在城洞內的反賊被攔腰砸斷,血漿與內臟噴湧了一地。
此時,還有七八千反賊在城門,眼見城門緊閉,這些反賊頓時心寒,一些主動受降,另一部分則四散奔逃。
……
遠處青州艦之上,匡子新舉著望遠鏡,被眼前的一幕給逗笑了。
反賊羸弱,這是共識,但他實在沒想到,竟會離譜到這種地步。
先有四千反賊主動迎戰百艘戰艦群,後有反賊突襲不成,反被堵在城外。
放下望遠鏡,匡子新下令道“快天黑了,加緊時間拿下郡城。”
“得令!”
傳令軍應下後,立即將匡子新的命令傳遞到前線。
得了軍令,水師們登岸的速度加快。
一刻鐘後,六千水師儘數登陸碼頭,先登營整裝列陣,磨槍擦刀,炮守營則緊鑼密鼓的調整攻城炮角度。
“攻城!”
“開炮!”
轟轟轟!
五尊攻城炮對著裸露在外的千斤閘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方七佛隻覺腳下城樓一陣晃動,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呂將勸道“佛子,城樓危險,還請暫避鋒芒。”
“好!”
方七佛立刻應道。
很顯然,齊軍的火炮能轟擊城門,自然也能轟擊城樓。
在一眾手下的護衛下,方七佛與呂將匆匆朝著樓道走去。
剛下城樓,便聽轟的一聲巨響,被他們視為堅不可摧的千斤閘,在火炮第二輪轟擊下,四分五裂。
“不好,城破啦!”
緊接著,一聲驚呼從城樓之上傳來。
“完了!”
方七佛腦子嗡的一聲,隻覺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被他寄予厚望的郡城,結果隻堅持了不到盞茶功夫,這仗還如何打
就在這時,呂將的驚呼將他拉回現實“閩王,城門破了,咱們快走罷!”
“走!”
方七佛當機立斷。
他根本沒有負隅頑抗的心思,見識過齊軍火炮的威力後,他已經被嚇破了膽。
“先入城者,封妻蔭子!”
在攻城炮的火力援助下,水師先登營的將士們一個個雙眼赤紅,嘶吼著衝向城內。
炮手營與隨軍民夫推著野戰炮,緊隨其後。
然而進城之後,先登營幾乎沒有受到甚麼像樣的抵抗,畢竟方七佛都跑了,這些士兵又怎會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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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個郡城無比混亂。
方七佛也是個狠人,臨走之前,命麾下在城中四處放火,製造混亂,以此來擋住齊軍追擊的腳步。
而他自己,連金銀細軟都來不及帶,便率領三千餘親信從北門逃走。
出了城後一路狂奔,最後一頭紮進深山密林之中。
……
“稟都帥,方七佛率領麾下數千人從北門逃走。”
“追!”
匡子新說罷,踩著舷梯一路下到碼頭,朝著郡城走去。
夕陽漸漸隱入海平麵,夜幕緩緩降臨。
一個時辰後,郡城重歸平靜。
隨軍參軍正在緊鑼密鼓的統計戰損,清點戰利品。
府衙之中,匡子新端坐於大堂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下方一群官員。
這些官員上至一路轉運使,下至六曹主官,足有百人之多。
福建路轉運使閭丘曆聲淚俱下道“下官日思夜盼,總算把將軍給盼來了。反賊方七佛以城中百姓為要挾,逼我等就範,為了百姓安危,下官也隻得暫且委身於賊。”
匡子新不急不緩道“本帥乃海軍都帥,屬軍部統轄,隻負責行軍打仗,民政之事與本帥無關,你等是忠是奸,是真投賊還是假歸附,自有陛下與朝中相公們定奪。所以,暫時隻能委屈諸位了。”
“來人啊,將他們關押起來,嚴加看管,屆時與賊首方七佛等人一齊押入京師受審!”
聞言,一眾官員麵色一變,紛紛開口求饒。
然而匡子新卻不管,揮了揮手,立即衝進來一群水師士兵,將一眾官員押走。
不多時,錄事參軍喜滋滋地走進大堂。
見狀,匡子新笑問道“有何喜事”
錄事參軍答道“此戰繳獲不菲啊,除大量糧草輜重之外,還在賊首府上查抄了八萬兩銀錠、三千兩黃金,以及上百萬貫銅錢!”
趙宋錢荒,缺白銀,更缺黃金,齊國同樣如此。
雖然目前市麵上白銀與銅錢的比例,是一兩白銀等於三貫錢,可實際成交起來,三貫錢根本買不到。
如今,不管是朝廷還是民間,對黃金與白銀的需求量都極大。
匡子新叮囑道“福建多金銀礦,這些隻怕都是反賊從各處金銀礦強行搜刮而來。錢財登記在冊,全部封存,安排士兵把守。”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快步走了進來,稟報道“都帥,有一人自稱劉光世,想要求見都帥。”
“劉光世”
匡子新挑了挑眉,旋即吩咐道“將他帶進來。”
很快,劉光世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中。
看著端坐其上的匡子新,劉光世抱拳行禮“末將見過都帥。”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匡子新頓時就笑了“伱竟自投羅網,省卻我一番功夫。”
劉光世神色一變,慌忙道“都帥誤會了,投賊非我本意,都帥還請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高抬貴手。”
匡子新麵色古怪道“你難道不知,劉將軍已經與你斷絕父子關係了麼”
“甚麼”
劉光世如遭雷擊。
這年頭的斷絕父子關係,可不僅僅隻是嘴上說說,那是正兒八經的被逐出家門,族譜除名,往後形同陌路。
甚至在官府的戶籍之上,父子二人也不再有任何關係。
“押下去。”
匡子新揮揮手。
他本以為劉光世隨方七佛一齊逃了,沒成想不但還在城裡,竟自己跳出來。
憑白撿了一份軍功。
當真是運氣來了,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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