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碎玉軒的掌事太監袁北山領了個胖太監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乾瘦的小太監。
奶嬤嬤唱著歌哄著小阿哥睡覺。
見幾人進來,江如吟頷首,示意幾人跟自己去外室。
袁北山作揖道,“稟娘娘,這是東配殿莞答應的宮人康祿海,說是麗嬪娘娘要了他們去。”
康祿海皺著張臉補充道,“奴才拜見芳嬪娘娘,這事實在是湊巧。實在是因為從前奴才也是個大太監,這也不知怎麼入了麗嬪娘娘的眼,方才內務府的公公才來傳的話。”
江如吟似笑非笑,“哦,這麼說麗嬪看上了你,不僅不曾知會本宮,還順帶也要了你的兩個徒弟去?”
康祿海臉色一變,隨即諂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麗嬪娘娘想來也是想不必為了奴才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擾了您和小阿哥千金之軀罷了。”
江如吟打量著三人,忽然問道,“莞答應位分本該有一個太監伺候,你們都走了,莫不是看莞答應不得寵,趨炎附勢不成?”
康祿海也有些心虛,“莞答應近日形容憔悴,方才也發了話了,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奴才這才想把這兩個不成器的徒弟帶著。”
江如吟冷笑,“莞答應不懂規矩,你也是宮裡老人了。怎麼各宮宮人都是內務府直接調派,不需主位同意的嗎?”
康祿海不敢再言語,磕頭如搗蒜,心中大喊造孽。
江如吟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揮了揮手,“你要去啟祥宮就去吧,隻是華妃娘娘協理六宮,麗嬪的規矩自然也不會落於人後。將這事告訴內務府的黃規全,本宮倒要看看,是他黃規全不懂規矩,還是康祿海不懂規矩。誰犯的錯,誰去領罰。”
袁北山抿著嘴,憋著笑意,叫人來拖人。
康祿海麵如紙色,心中一片絕望,隨即又想到,麗嬪這人最好麵子,芳嬪這樣不滿不給麗嬪顏麵,麗嬪定不會坐視不理。當即就不再掙紮,任由宮人將自己拖出去。
江如吟漫不經心的將視線投注到地上豆如篩糠的兩人身上。
“你們兩個呢?”
小印子一咬牙,“撲通”一聲,磕了個大大響頭,“奴才小荷子是東配殿的太監,自然也是娘娘的人。聽從娘娘差遣。”
小荷子傻傻的看著,有樣學樣道,“奴才小荷子,是東偏殿、啊不,是伺候莞答應的太監,聽從娘娘差遣。”
江如吟卻噗嗤一笑,“你們在說什麼傻話,我是怕你們被康祿海帶壞了,以後守著點規矩就是,跟著去吧。”她指了指碎玉軒大門。
兩人猶豫了一下,又磕了個頭才走。
身影一消失,鎖春迫不及待道,“就這樣放走了這幾個狗奴才?”
江如吟懶懶的倚靠在軟枕上,“不是誰都可以下了本宮的顏麵的。至於那兩個小太監,跳梁小醜罷了。與他們為難傷的是本宮的人心。”
夜幕降臨,
流朱蹦蹦跳跳的搓著手進了東配殿,“小主!小主!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繼續道,“那康祿海被芳嬪娘娘命人押去了內務府,挨了十個板子呢!”
她喜滋滋的,滿腦都是康祿海被教訓的喜意,竟也沒注意甄嬛、崔槿汐和浣碧三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