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吟隨手掐下一朵,似是回憶般道,“記得本宮當初有孕時,花房也是送了許多玉台金盞來,沒幾天便氣短心悸,每到夜晚就渾身發抖。幸好陳太醫發現及時,否則呀,唉。”
安陵容隻覺心口“撲通、撲通”,從前在甄府就聽聞芳若姑姑說芳貴人的恩寵僅次於華妃娘娘,這樣的寵妃竟也能遭禍?
她不自覺的張了張嘴,“那、那…”
江如吟無所謂的笑笑,“說起來也奇怪,花房專門供給後宮,竟也會犯這樣的錯誤,後來才知道是個送花的小太監搞錯了,真稀奇呢。”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安陵容哪還有不明白的,登時便氣的渾身發抖。
想到管理後宮,第一個想到華妃,又想到華妃盛氣淩人的態度,不由疑惑。華妃這樣的人會將自己一個小小答應放在眼裡嗎?
又想到了一副菩薩麵龐的皇後,心中疑惑。
江如吟見安陵容麵色陰疑不定,岔開話題道,“安答應的模樣清秀可人,怎得都挑了紅粉的首飾戴?說起來,自從為人母總是愛嘮叨幾句,安答應莫怪,這隻喜鵲登枝的簪釵本宮瞧著正適合妹妹呢。”
說著,從鬢邊取下釵子遞給了安陵容。
安陵容先是受寵若驚,然後才敢仔細去瞧。
便見眼前女子容貌燦若春桃,此刻眉眼帶笑看著自己,端端是明豔萬分。
江如吟今日頭戴靛青寶石頭麵,身著湖藍蜀繡織花錦宮裝。
再看那喜鵲登枝的釵環,白玉做枝裝釵柄,青玉與雀鳥羽毛編成的喜鵲鳥躍然其上,喙銜一顆寶珠,其下長長的的流蘇還墜著瑩白如玉的珠子。
好看是好看與江如吟今日穿著相稱卻顯得不倫不類。
安陵容起身行了個大禮,“多謝芳嬪娘娘關照,娘娘大恩,嬪妾無以為報!嬪妾、嬪妾。”
江如吟親手扶了起來,“安答應這是什麼話,同為後宮姐妹,自是守望相助才對。”
安陵容起了身仍不閒著,又要去為江如吟添茶。
正巧這時富察貴人蹙著眉甩著帕子到了偏殿門前,“延禧宮貴人富察氏,給芳嬪娘娘請安。”
江如吟一抬頭,兩人視線相接,富察貴人頓時眉頭儘展,掛上笑容,“娘娘來了,怎麼也不通知嬪妾一聲,嬪妾好早做準備,正殿備了上好的茶水,娘娘可願一品?”
江如吟卻也不理,看向安陵容,“你可要同去?”
安陵容躊躇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送走兩人,安陵容心亂如麻,看著桌上的玉台金盞也不敢去碰。
富察貴人跟在江如吟後頭,臨入正殿還回頭瞥了安陵容一眼,隻是安陵容目光呆滯並未發覺。
幾乎是下一刻,屋外傳來了沈眉莊的聲音,“陵容,陵容?”
安陵容一嚇,幾乎是下意識的收起來桌上的釵子,將其緊緊攥在手心裡。
下一秒,沈眉莊與甄嬛一左一右邁步進來。
沈眉莊蹙著眉,忙問道,“剛剛我瞧好似有位主子娘娘進了正殿,你這兒怎麼冷冷清清的,伺候你的宮女呢?”
甄嬛也道,“上次的事是我大意了,還不曾問過,內務府新挑的宮女可還得用?”
安陵容一一行了禮,溫吞道,“新來的宮女叫寶枝,素日不愛說話,做事很是穩妥,左右我也不出去,便叫寶枝去內務府拿料子回來刺繡。寶鵲這時候興許是在乾活。至於寶娟,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