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劃破了屋內原本壓抑到窒息的氛圍。郭貴人雙手緊緊地揪著床單,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了慘白的顏色,身子也在不住地劇烈顫抖。每一陣抽痛,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鐵錘,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口,痛得她幾近昏厥。
“用力啊,娘娘!再使把勁!”穩婆焦急的呼喊聲在屋內不斷回蕩。她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穩穩地托著郭貴人的下身,眼神中滿是緊張。
郭貴人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四肢乏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劇痛中被抽離殆儘。然而,一想到孩子是在萬壽節出生,必得皇上看重,從此以後家族也能一路扶搖直上,說不定能成為第二個抬入鑲黃旗的包衣家族,她便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緊緊咬著下唇,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一聲近乎絕望的嘶吼。
“哇——”一聲微弱卻充滿生命力的啼哭,終於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響起。緊接著,另一聲啼哭也隨之而來。聽到這兩聲啼哭,郭貴人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嘴角浮起一絲疲憊卻又欣慰的笑意,隨後,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嬤嬤雙手空空,膽戰心驚的靠了過來,用力掐醒了郭貴人。
郭貴人隻覺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她沙啞的嗓音帶了一絲懵懂,“嬤嬤,是皇上來了嗎?”
嬤嬤眼淚瞬間落下,強忍著顫抖,“小主咱們被發現了”
初次離家時,父母的殷殷囑托猶在耳畔。
剛入宮時,蘇答應仗著有姻親那答應和兩人同住的理由,不顧位份強占了東偏殿,那答應麵上猶豫,還是跟著蘇答應進了東偏殿。這是她在外第一次受委屈。
皇帝召了她侍寢,天子威儀讓她很害怕,但是宮人的迎合討好讓她有些飄飄欲仙了。
於是在華貴妃、芳妃、莞嬪爭奇鬥豔的後宮裡,她失寵後也是被踩得最狠的。
“同樣是包衣,你就高貴多少嗎?”這樣的話或有意或無意她不知聽了多少。
諸位溫嬪一味討好華貴妃,逢人都是笑眯眯的,表麵誰都親近誰則疏離到了極致。
父親母親不知花了多少銀錢打點,才讓自己好過些。蘇答應有孕後一句話就讓藏冰、炭、佳肴全都斷了源。
哪怕父親是從四品的包衣副護軍參領,有年羹堯撐腰的華妃一手遮天,除了她自己,華妃不許任何一個武將家的手伸到後宮來。同為從四品包衣佐領家的夏冬春更是一入宮就被打壓了下去,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權力的美好。
後來蘇答應死了,自己花的銀子終於有用了,也好過了一段時間。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皇上就是無法多看她幾眼,甚至不如對當初那個豔俗的蘇答應上心。
父親很失望,開始將重心放在自己那個庶出的弟弟身上,母親幾乎被那對母子氣的要上吊。
她看著從民間淘來的後宮秘史,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
她試探了幾次,發現年氏對後宮的掌控大不如前,這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
沒想到剛開始不久,那個一向唯唯諾諾的那答應撞見了自己深夜離宮,雖然那答應沒說什麼,但是她分明在她眼神裡看到了得意譏諷。
後來自己真的有孕了,寢殿迎來送往,不知多少往日見都沒見過的珍寶佳肴堆上了天。
那個那答應老是過來,她總是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己。
她一定是故意的
有孕就是不一樣,連華貴妃都和顏悅色的
蘇答應那麼囂張,我可不一樣,皇上會喜歡我的!
皇上怎麼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