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著,江如吟懊惱的捶著手心,“一開始也是管用的,後來不僅不管用了,還被他追問下文,臣妾總不好拘著他不讓他學,隻好由著他了。”
皇帝樂嗬嗬的拉了下江如吟的手,叫她拳頭落空砸在了自己腿上。
頂著江如吟怨念的眼神,皇帝道
“弘暄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好學是正常的。”
皇帝想到了自己的幼年,也是在四歲的年紀,宮裡閒言碎語傳到他耳朵裡,他總是在路過時偷偷往永和宮裡看,佟佳額娘性情溫和淑婉,從不阻攔他,還時常帶他去永和宮坐坐,隻是皇額娘從不主動同他說話就是了。
他在親額娘處遇冷,又唯恐佟佳額娘不要他,五歲便學著書裡的模樣讓梨、娛親。
後來出宮開府,無意間想到此事,才驚覺當年的閒言碎語恐是旁人有意挑撥。而佟佳額娘的處理方法便是不堵反通,效果顯然。
看著江如吟明淨如水的眸子,皇帝忽而一笑,這樣順其自然的純潔如何不是異曲同工之妙呢。
“皇阿瑪子嗣眾多,朕不同。兄友弟恭是好事,隻是弘暄畢竟少有早智,又是你的孩子,還是該有些自己的心思才好。”
皇帝鄭重其事的湊近道,溫熱的氣息叫江如吟眼睛撲朔了幾下。
江如吟也湊了過來,鄭重其事道“小孩子最自私了,皇上到時候就知道了。”
皇帝一下子樂了,“我也是從孩童時期過來的,自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弘暄不同於其他阿哥,太過友愛兄弟反而不是好事。”
江如吟一愣,雙眼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來不及欣喜的開口,就看到皇帝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江如吟忙捂了嘴,喜上眉梢的勁頭十足。
這樣明媚嬌美的人兒,還是心尖上的女人,皇帝簡直愛死了這副模樣。
強壓著心中的悸動,皇帝轉移了話題。
“五弟便是友愛兄弟太過,先帝末期時候,無論哪一個兄弟受賞或被罰都叫他心思恍惚,精神萎靡。”
江如吟恍然大悟的眨眼,“難怪恒親王福晉總是安安靜靜的。”
皇帝默了一瞬,突然拉過江如吟的手咬了一口。
兩人打鬨了半晌,終於安靜了下來,一起虎飲了涼透的牛乳。
皇帝提起一事,“近日前朝頗有震動,祺貴人和淳貴人便如聞到了腥味的狗,頻頻含沙射影,朕心裡煩悶,還好有吟兒為朕排憂解難。”
“約莫還有樓貴人和靈常在,她二人還算合皇上心意麼?”
“慵兒頗有才情,而無情致。靈常在若說詩詞歌賦,也隻是粗通罷了。”皇帝向身後軟枕靠去,難得露出了疲態。
江如吟摘了護甲,露出青蔥般的手指兩手交疊著行了一禮。
“沒有能讓皇上稱心如意的後妃,是臣妾的不是。”
皇上掀了掀眼皮,“這與你無關,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德行往往與認知相伴相生。若無學識,也隻是愚善罷了。”
江如吟張了張嘴,輕聲催促著,“看在皇上勞苦功高的份上,臣妾就不爭辯了。不過眼見夕陽欲落,再不往壽康宮去,隻怕太後娘娘要歇下了。”
揉了揉眉心,皇帝坐了起來,“小廈子,傳轎來,朕與芳妃去看看太後。”
小廈子從門外進來,“皇上,車轎已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