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公子應該先跟小寶道歉。”顧燦拍了拍顧煙的手，顧煙便不再開口。顧燦走上前，看著關雲白，目光澄澈，堅定，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要道歉，不光是對小寶，各位，雲白今日長街縱馬，害大家受驚了，是雲白的不是，還請諸位原諒則個。”關雲白對著人群，鄭重的行了一禮。
“雲白公子也是無意，不必放在心上。”
“對呀，雲白公子是月神的評委，若是誤了吉時，才是天大之事。”
“天大之事？”顧燦笑了。
“我等皆是芸芸眾生，世間天大之事，莫非生死，擇選月神，便是為了祈福，祈願神靈庇佑，我等幸福康寧，今日他長街縱馬，險些害了一條人命，摧毀的是一個家庭，今日是他人，來日焉知不是你我。”顧燦走向那人。
“我姐姐要他道歉，是要其誠心悔過，知道今日是做錯了何事，人死不能複生，等事情真的發生那日，誰來賠他們一個孩子？這不是天大之事？”
“可雲白公子讓人賠錢了，你可知道那樣的孩子，三兩銀子就可以買一個了。”是楚淩月。
“那麼楚小姐，你又值幾兩銀子？”顧燦回頭看向她。
“你放肆。”
“放肆？關雲白，友和郡主之子，任太子少師，為了評選月神，長街縱馬，幾兩碎銀買一條人命，那他教出來的太子為人如何？楚淩月，禮部尚書之女，才貌雙全，平日最是仁善，施粥贈衣，原來在你心裡，人命也是用銀子衡量的，那個孩子隻值三兩。”
顧燦說完，現場寂靜無聲。
“想見識書畫雙絕是嗎？”顧燦走上高台。
拿起筆，揮毫潑墨間，畫出了一幅殘破的宮殿圖。
‘宮闕萬千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顧燦掀起畫卷，往空中一拋，所有人仿佛都看見了那斷壁殘垣的宮殿，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道儘了心中的酸楚。
“諸位是否原宥，我無從左右，世道如此，人就是分了三六九等，但我們不是螻蟻，不要輕賤自己，在在乎你們的人心中，你們的事，再小的事都是天大之事。”
“今日八月十五，中秋月圓是家人團聚歡慶的日子，願月神庇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諸位幸福康寧。”顧燦祈福完畢，帶著顧煙離去。
“願月神庇佑，二位姑娘，幸福康寧。”人群中小寶的母親，抱著小寶喊到。
“願月神庇佑，二位姑娘，幸福康寧。”突然眾人齊聲。
顧燦和顧煙轉身，對著眾人行禮，然後離去。
“這才是真正的月神，我宣布，今日月神祈福儀式圓滿完成。”剛才竭力攔住顧燦的那位，可不是什麼小廝仆人，而是汾城的祭司。
“月神庇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幸福康寧。”跟著祭司一起喊。顧燦和顧煙走遠了，還能聽到。
“燦燦，你不知道，你剛才簡直太厲害了，說得太好了，畫得也好，寫得也好，太帥了。可惜爹爹和娘親沒有看到。不過回去我會講給他們聽的。”
“你是把爹爹娘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你還敢說？不怕他們罰你啊。”
“啊，我又沒有亂跑，不過你真的說得太好了，我們不是螻蟻，燦燦，我沒有你聰明，沒有你好看，學什麼都慢，性子也急躁，但我得到的愛，一點都不少。那個關雲白和楚淩月簡直天生一對的壞東西。”
“背後莫道人長短，我們做自己能做的便好。”
“嗯，我知道。這一耽擱，都忘記去放河燈了，走。”顧煙拉著顧燦，精挑細選的買了心儀的河燈。
兩人各自寫了願望放進河燈裡麵。
“燦燦，你寫了什麼？”顧煙看著河燈飄遠，轉頭看向顧燦。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你呢？”顧燦沒什麼不能說得，她一直都如此認為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做自己能做的便好。
“啊，我。”顧煙眼神慌亂，臉色微紅。想到了救她的公子。
“你莫不是思春了？”顧燦隨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