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今日來，有事想請教。”
“你說。”
“可否請大姑告知這五百多年裡，都發生了什麼？您可曾再次對我大舅動心過？”顧燦問得很是直接。
虞靈愣了一會兒，看向金誠，隨後搖了搖頭。
“我和阿誠哥哥自幼一起長大，少時便心悅他，不顧他的意願，求來了婚約，後來白蓮出現，我才知道，阿誠哥哥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甘過，憤恨過，後來累了倦了，這本就是我一個人的苛求，怎能拖著他一起，便也斷了念想。”虞靈說起往事，全是釋然。
“後來白蓮不知怎麼失蹤了，阿誠哥哥也心灰意冷，我們便一起出去遊曆，被正道人士發現了我們妖的身份，一路追殺，我們兩個分開口，我遇到了長安，後來陰差陽錯，我失手殺了他們，幾百年都活在無儘的悔恨中，一心想尋到他的轉世之身。”
“隻是每次都錯過，找到的時候，他已經成婚，我自然不敢打擾，便也默默守著他，直到終老，直到三十多年前，我們終於再次相遇，這一切都是那麼剛好，我歡天喜地的嫁給他，他為我空置後宮，可是我們人妖殊途，我太想為他生一個孩子了。”
“阿誠哥哥從小就聰明博學多識，我便向他詢問，如何能夠有孕。”說到這個虞靈看向金誠，感激愧疚情緒很是複雜，但就是沒有愛意。
“他把龍珠給你了。”顧燦突然問到。
“是的，我不答應，阿誠哥哥卻已經取出了自己的龍珠，他說，年少時，讓我受了委屈，又沒有保護好我，讓我一定要收下，隻有我提升血脈修為，才有可能懷孕，我太自私了，所以我便收下了，後來果然，很快我就懷上了文兒。”
“你生下的是兩個孩子對吧。”
“是的，但是二十多年前，宮變發生，長安故去，我的武兒也失蹤了。”虞靈隻當是金誠告訴他們的。
“文表弟，小時候無法掌控妖力，時常因妖力暴動而備受折磨是嗎？”
“是。”
“所以我大舅告訴你，他是半妖之身，需要以萬妖之血，才能抑製妖力暴動對嗎？”
“對的，本來我想用我的血，但阿誠哥哥說，這樣是沒用的，隻會讓他妖力暴動得更厲害，必須要不同的妖血，才能克製，集齊萬妖之血，也能長安起死回生，所以我才讓文兒，下令鎮妖司大力抓捕群妖，但我發誓，我隻要一點點血，等長安醒來，我就會讓文兒放他們走的。”
“賀子辰，你有想起什麼嗎？你還記得你是如何發現晴翠湖，如何找到我的嗎？”顧燦對這個大姑姑也有些一言難儘，最後轉頭看向賀子辰。
“虞燦，你什麼意思。”賀子辰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燦隨後將在竹屋和金誠交談的留影石拋了出來。聽完金誠的話，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這，這不可能，阿誠哥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嗬，當初我捧著一顆真心，你不要，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你這是做什麼呀？”虞靈簡直難以置信，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
“師父，為什麼？”
“舅舅，舅母，表姐，你們既然知道這妖怨，可知道如何破解？”皇上看向顧燦他們。
“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我們來找你，你可舍得這一身榮華，一條性命。”顧燦看向他。
“不，不行，是我讓他這麼做的，要還也應該我來還。”虞靈拉住了皇上的手。
“他是皇上，至今無所出，若是突然出事，必定天下大亂。”賀子辰也不在沉溺於往事，現在妖怨才是當務之急。
“我來吧，不是說我和他一胎雙生，還有好多妖是我抓回來的，想必我也能平息他們的怒火。”賀子辰當即提出以自己代替的想法。
“不可以，武兒，不可以。小景，我來，我可以，都是我造的孽，是我強求太多才造成了如今的苦果，讓我來。”虞靈擋在兩人麵前。
“這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大哥。”季小菊回頭看向金誠。
金誠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來。
“你們明知道這妖怨，不可能平息了，從我看到靈兒的第一眼就喜歡了，靈兒是我的，是我精心嗬護著長大的，你怎麼可以變心呢，靈兒自己發過的誓，就該自己應驗，你說過的，除非世界毀滅，否則你不可能不愛我，我隻是在幫你實現當初的誓言而已。”
“你喜歡我，那白蓮算什麼？從她一出現你的眼裡再無我，你精心嗬護我，卻要我跪著，給她擦鞋，看著你們甜蜜相擁，甚至她將困在山洞三個月，因為脫水太久差點死了，你還說我斤斤計較，金誠這就是你的喜歡嗎？”虞靈以為自己都忘記這些了。
可隻要說起，還是會恐懼，那種瀕死的感覺，還有金誠那冷漠的態度帶給她的委屈。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離開我，你就隻能任人欺淩。”金誠說得理所當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虞靈為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
“可是金誠，欺負我的人，從來也隻有你啊。”虞靈笑得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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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是白蓮，都是因為她，我已經將她挫骨揚灰，靈兒，是她欺負你的，我都幫你報仇了。可你還是愛上彆人了，五百年，你找了他整整五百年。明明他也另娶她人，每一次都和彆人相守一生，為什麼你可以原諒他，卻不能原諒我呢？”
“他隻是個凡人，你寧可生生世世的找他，守著他，也對我視而不見，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金誠身上的怨氣，一瞬間就能和整個地宮裡的眾妖之怨所媲美了。
“他哪兒來的臉啊。”顧燦真的是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顧良和季小菊也是，他們都是正常人，真的理解不了這種邏輯。
顧良也是男人，當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在最初的時候，他也算小有成就，身邊的誘惑也不少，但是他更知道季小菊是什麼樣的人，他愛的人，從來都拿得起放得下，他可以一時快活，但代價，是妻離子散，他承受不起。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嗬護著，這來之不易的家人。
可是金誠，明明愛虞靈都愛到瘋魔了，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白蓮對虞靈做那些事，折騰虞靈死心了，他又不樂意了。
說白了，他哪裡是愛虞靈啊，不過是將虞靈視為所有物，當虞靈轉身離去，他隻是不甘心罷了。
“賀子辰，二十年前我們就見過，在晴翠湖邊住了十幾年，你可曾見過晴翠湖的妖族，傷過一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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