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曾經互相切磋了不下百回！我絕不會認錯！白老弟，他真的進了那爐子！
隻剩靈力了……他修了近千年，又重回了中州，結果連妖丹和靈力都舍出去了……”
裴況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腳步不自覺地向補天爐走去。
莊懷雋從沒有見過他師父的這副模樣。
哪怕之前中州四大家族設計了各種局，想儘一切辦法，想將裴況拉下淩雲劍宗宗主之位，他們也曾被親近的盟友所背叛過，但是他師父從沒像如今這般，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絕望。
“師父！”他又大力將步步靠近補天爐的裴況扯回。
此時莊懷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第一次恨平時自己對外人高冷慣了，現下想張嘴說些什麼話寬慰寬慰他師父反而不會表達。
他不得不求助一旁的楚瀾，“楚瀾姑娘，白，白前輩還有沒有留下什麼話，要交代的？”
裴況聽到莊懷雋的話一愣，順著話頭也向楚瀾看去。
楚瀾原本還想著，白老頭兒雖然說過，他與這裴況是結拜兄弟，但是畢竟這二人也算有幾百年時間未見。
人心易變，她不敢替白林仙保證什麼。
不過剛剛眼前的情景，讓她終於放下心來，也令她很是動容。
心底因白林仙離去的悲痛少了幾分，油然而生一絲替白老頭兒感到的欣慰。
這麼多年過去，他所信賴的兄弟，依舊與他同心！
楚瀾想到此處，對裴況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她走上前說道，
“裴宗主，白老頭兒離去前曾說，他這一生在修真路上摸爬滾打，走了許多彎路，也曾因為外界的各種主流觀點迷失了自己原本的初心，
但是他在祭出妖丹前的最後一刻，終於想明白了他所修的是什麼，他想要個怎樣的結局。
白老頭兒還說，他能自主選擇他想要的結局，他此生無憾。”
“此生，無憾？”
裴況停下腳步，反複地咀嚼著這句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看到裴況臉上黯然瘋狂的神色終於慢慢散去。
莊懷雋感覺到他師父身上那股令人害怕的窒息勁兒總算是過去了，他也默默鬆了一口氣。
彆人不了解裴況，他還是知道些自家師父的脾性的。
他要是一直執念於此走不出來，恐怕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那時彆說這小小醉霞峰了，這淩雲劍宗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裴況的冷靜下來後，思索了片刻，嘴角一咧，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確實是白老弟的性格，沒想到這老家夥，歲數還比我小一些，竟然悟到了這般道理！
看來他這些年在下仙界的經曆，並非枉費！他能有這樣的了悟，並且按照他的心意做了自己認為最重要的決定，這份魄力和心性，真是令人佩服！
唉，老夫終究是又略遜一籌！
此生，也沒有再能贏過他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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