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飛轉間，他一腳已經邁入了萬蓮院。
空氣中隱隱有浮動的茶香。
這有近乎百年沒有聞到的熟悉茶香，一下喚醒了他塵封的記憶。
那些被黃珊看不起、言語打壓、刻意忽視的過往忽然湧上心頭。
“黃珊……”
皓玄臉色黑得嚇人，咬牙切齒地低喊了一聲。
前方假山的涼亭中的，優雅端坐著的那道身影，聽到這兩個字時，端著茶杯的手猛然一頓，
“皓玄，許久未見，娘教你的禮數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娘？”皓玄不屑道，“你隻是夜玄一個人的娘親，我隻不過是你生出來，卻瞧不上眼的失敗品而已！”
黃珊聽出了皓玄語氣中的怨恨。
雖然她這些年隨著年紀越長，回想往事越是覺得自己年輕時行事有些偏激，對皓玄的態度卻有不妥。
但是身為人母的長輩身份，以及貴為教主的尊嚴，讓她一直沒辦法從心底真正承認是她自己做錯了。
哪怕是她當時的言語或者行為有些過激，無非都是想讓皓玄早日認清現實罷了。
皓玄確實沒有修煉黑蓮教心法的天賦，無論怎麼刻苦修煉都趕不上有天賦的夜玄。
所以這就注定了黑蓮教日後隻能傳給夜玄，她隻是就事論事陳述事實而已。
黃珊作為黑蓮教教主，平時在教中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現在雖然是夜玄是在打理教中的事務，但是事事依然都是以她的意見為尊。
從未有人敢當麵如此頂撞她。
黃珊一雙天生自帶幾分涼薄之意的細長的鳳眼，微微上挑，隱隱跳動著怒火。
本來聽聞有人來報，說皓玄往她這萬蓮院來了，她還有些意外，以為自己這個長子被夜玄說動了，終於願意來找她主動溝通了。
沒想到，這是上門問責她來了？
黃珊心中不悅，手中的茶杯端起來還沒來得及品飲一口便又重重地放回了桌上。
“你若還有什麼怨氣，儘管上來當麵分說清楚。
我當年那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早日告訴你真相讓你不要惦記永遠都不會屬於你的東西，你最後才不會因為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而失望受傷！”
“是嗎？那這麼說，我倒是要感謝娘親儘早讓我醒悟，沒有錯選留在黑蓮教啊！”
皓玄臉色陰翳，將“娘親”二字咬得格外重！
他直接飛身上了涼亭之中，黃珊看到他的身形輕盈了許多，喜出望外，脫口而道
“皓兒，你的傷這是已經大好了嗎？
今日上午我才聽聞你將那些醫官統統趕了出來，還以為你又是在鬨脾氣，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你已經傷好了！”
皓玄看著黃珊閃著激動與欣慰的雙眼，心中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一下。
他卻想起小時候，每一次他好不容易獲得一些進步時，黃珊也曾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但是下一刻她說出口的話卻是，“皓玄，無論你怎麼修煉，你永遠都比不上你的弟弟夜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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